“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霍佑安讪笑着别过目光,拿起一旁的茶。

霍祈清道:“其实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阿娘神色如常,根本没有丈夫遇险的慌张,御史台找上门时,正常人多少心里会发怵,您倒像是做好准备,就等他们提审。您两月前便已打了胜仗,却在此时班师回朝,是想给幕后之人留下手的时间。您明明看不上郡王府,却维系着表面和平,甚至庙会那天主动要求帮助其巡视盛京城,想要以蚓投鱼。但永宁郡王爷疑心甚重,并没有对您全盘托出,另外安排了出城人手和路线,所以这伙贼人顺利逃出盛京。最重要的是,您问我的那句话。”

“倘若必须与虎谋皮,方得一线生机,又当如何。”

霍佑安看着对面目光犀利,论据果断的女儿感到有些陌生,“你以前那么天真开朗的一个孩子,怎么心里藏了这么多事……”

霍祈清默然不语,父亲入狱的时间比前世要早些,那时她已经嫁入郡王府两年。深深宅院之中,她对岭南战事所知甚少,但方才王松年的一番话让她想起来,前世永宁郡王爷包藏祸心,一直想利用霍家兵权占据地方势力。被霍佑安严词警告后便生出栽赃之心,假造证据对霍家倒打一耙。

因此她诈了一下父亲,看他反应,不像有假。

“阿爹,我不想做任人摆布的木偶。”她抬手续上已经凉了一半的茶,“他们总说女人要守好本分,深闺之中只需学好插花品茗,相夫教子即可,外头的厮杀暗斗交给男人才对。”

“可然后呢?闭目塞听,麻木不仁。成为男人们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她语气愤然:“若是盛世,大可放下一切远离庙堂。可如今佞臣当道,贪墨成风,百姓困苦,国将不国。又怎能置身事外?女儿身为大邺子民,又怎会看着岭南同胞们陷水深火热之中无动于衷呢?”

“所以阿爹,我会去做,并且能做到。”

霍佑安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愤怒,如此胆大包天的狂妄言论宣之于口,不知要给霍家乃至整个计划带来多大的麻烦。可在听到霍祈清这番豪言壮语,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刚参军时的模样,神色也缓和下来,甚至有些欣慰。

他眉头舒展开来,眼角带着笑意:“你娘说得对啊,两个孩子里面,你最像我。”

“小五。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可你要明白,接下来面临的远比你想象的危险困难,甚至丧失生命也不会拿到一个好的结果。”

“我不怕。”

他表情严肃问道:“既如此,阿爹我就同你讲讲这局势。”

说罢,霍佑安以茶为媒,在桌上挥手画下纵横棋局。

“陛下沉迷道术,各地藩王分据割裂,坐拥势大。皇子之中以宁王,端王为首,同太子三足鼎立。宁王就藩于定州,矿产丰富,财力胜之。端王就藩于沧州,粮马众多,兵力胜之。太子天潢贵胄,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谋略胜之。”

霍祈清手蘸清水,接下一子:“容贵妃膝下无子,唯有亲侄容世清尚有余力一争,但异姓王根基不稳,财权谋皆略输一筹。”

三子开路,一子当先,黑子困顿,难破此局。

霍佑安勾勾嘴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容齐勾结百越偷运军械,私养兵马,占得先机。”

白子退场,黑子多出一口余气。

霍祈清道:“容世清无真龙血脉难以服众,届时必另立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执掌朝政,位极人臣。”

“岭南作为边关重镇,地形广阔,兵械众多。但北有百越虎视眈眈,南有容齐觊觎已久,已是颓废之势。我此次回京,正是为救岭南于危难。”

霍祈清摇头道:“难矣,容齐已有动作。此次栽赃陷害只是第一步,一为转移注意,二为将阿爹你留在盛京,三为鸠占鹊巢,攻陷岭南。”

一子落,满盘皆活。无力抗争的黑子在百越的助力下如鱼得水,已能并入三王之列。

霍佑安道:“鸠又怎知鹊没有暗设陷阱?将军入狱,岭南军心动摇,此为离间,容齐短时间内不可能接手岭南。”

“其二,以身入局方能放松对方戒备,容齐以为我身陷囹圄已分身乏力,难以关注岭南战况,殊不知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只要拿到私通外敌确凿证据,便可一举歼之。”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霍祈清揉了揉额角,“若非威胁到生存,又会有谁愿再起战乱?对于底层百姓而言,谁是执政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保住他们的命。”

三王逐渐隐身,霍家和容家厮缠混斗,黑白两子呈胶着之态。这棋局,还差一子定胜负。

“是人心。”

“什么?”霍祈清有些茫然。

“人心,定胜负。”霍佑安笑着将棋局操控者的位子拱手让人,“这就要看你了,小五。”

“天下非王之天下,非枭雄之天下,乃众生之天下。料他容齐占尽天时地利,却忘了,得人心者得天下。”

日头正好落入西边,余晖斜斜洒入舷窗,霍佑安一抬眉,不免晃了晃眼。

蓦然想起刚进昭狱时谢承安说的话。

“将军在隐瞒什么?”不同传闻中的严刑拷问,谢承安将他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对血腥气息极其敏锐的人未感觉到一丝不适。相反,桌上早早倒上了茶水,空气中萦绕着茶香,反观谢承安漫不经心捣鼓着茶,没有一丝审问的意味。

霍佑安心怀戒备地坐下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谢承安没接话,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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