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回到平野居,却是空无一人。

裴行路解开手腕的表,冷着脸将背包摔在床上,只开了主卧里的一盏小夜灯。

屋内昏暗,灯光将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窗帘上。

他静静地坐在凌岁遥的床边,揪着拧着凌岁遥的那些玩偶,一边反复看凌岁遥的朋友圈照片,心里发酸。

笑得真好看,是以前面对自己时的那种乖巧明亮的笑容。

可现在给别人笑去了。

青梅竹马,世家哥哥,多暧昧多亲密的词语,仿佛能发展出很多故事。

裴行路手指噼里啪啦在聊天框打了一堆话,又通通删掉,气得胸口疼。

快凌晨了,凌岁遥这会估计睡着了吧,白天和他亲爱的竹马哥哥玩累了,晚上肯定能睡得更好。

裴行路一阵绞如乱麻的烦躁。

凌岁遥……岁岁……

这里比影月湾还要安静,熟悉的感觉中滋长出一些其他的情绪,汹涌得快要将他包围。

嫉妒、慌乱、后悔。

更有的是浓浓的思念——他与凌岁遥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裴行路将自己埋在凌岁遥的毯子里,缓缓吐息,闭上了眼睛。世界看似归于了宁静,悄无声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晚是睡不着了。

*

清晨阳光明媚,凌岁遥拉开窗帘,猝不及防地被刺了一下,眼睛发花,身形也微微晃荡,他坐在床边缓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去洗漱换衣裳。

下楼吃了早饭。

凌夫人一眼就发觉小儿子心情不好,按着他坐下,替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凌岁遥小口小口喝着南瓜小米粥,忽然有些难过。

最好喝的南瓜小米粥,还得是裴行路熬的。可是他以后好像都喝不到了……裴哥一定是生气了,不理他了,觉得他违反协议。都怪自己,怎么能做出那种冒犯的事情呢!做就做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还被发现了!

凌岁遥抽了抽鼻子,啊啊啊能不能天赐他一粒后悔药,他一定老老实实,回头是岸!

“怎么了岁岁,也不跟妈妈说说,这几天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

凌岁遥垂着眼睛,因为休息不好,脸色略显苍白,他搅着小米粥里软绵绵的南瓜块,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就是可能秋天快到了,桂花也要开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是啊,又到九、十月份了,你这一个多月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出门,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凌夫人不厌其烦地叮嘱。凌岁遥对桂花严重过敏,一闻到那个味道,轻则起红疹眼睛痒,重则头晕喘不上气,胸闷气短咳嗽。

“嗯,知道啦妈。”凌岁遥点点头,让妈妈放心。

吃完饭后,凌岁遥摸出手机,习惯性地要给裴行路发早安信息。

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还是算了吧,不发了,免得裴哥觉得膈应。

他放下手机,回书房写稿子,强行转移注意力,甚至把手机的网也给关了,清除外界所有干扰。但是坐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再一看文档的字数统计,才47个字。

再看这47个字,都是不知所云的废话。

凌岁遥泄气地关掉电脑,抱着平板,咸鱼躺在沙发上,随便找个电视剧看看吧,麻痹一下大脑。

在视频app里转了一圈,挑挑选选了好久,最后他还是在检索栏里搜了裴行路的名字。

容文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正是凌岁遥窝在沙发里,皱着眉头、表情深沉地看着《定风波》。

“这部电影我在国外也看过的,确实不错。听凌景说,已经送去今年的各大电影奖参评了,如果他奖运好的话,凭此拿下影帝不是问题。”

凌岁遥终于有些外放的情绪了:“真的吗!太好了,这样的话网上的黑粉就不会再嘲裴哥没有奖项了。”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现在开心了。”

容文脱下风衣外套,理了理衬衫袖口。他的声音很温和,像在哄着邻家弟弟。

凌岁遥往后面挪了挪,敷衍过去:“我是粉丝啊。容文哥你坐,你今天怎么来啦?不是说约了大哥二哥他们去打高尔夫吗?”

“凌桓公司临时有事,昨天晚上我又刚和凌景喝了点酒,高尔夫只能等之后再说了。”容文将带来的袋子打开,递给他好些国外进口的零食,“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比较健康,放心吃吧。”

凌岁遥放下平板,挑了个椰子片,“谢谢容文哥,不过你带的也太多了,这都第几拨了。”

容文笑道:“你喜欢就好。对了,我有个朋友送了我两张说A市美术馆的特展票,是你最喜欢的画家,要不要一起去?”

凌岁遥接过票,十分激动:“什么时候开售的,我都不知道这个特展,超级期待,谢谢容文哥!”

容文看他,“你这几天好像都心事重重的,正好也散散心情,赶在桂花开之前。”

凌岁遥有些被戳破的尴尬,“有吗?”

“我还不了解你吗?”容文自然而然地提起,“是不是因为给你冲喜的那个裴行路?你们那个综艺直播我看过了,他对你看起来还蛮上心的,最近怎么了,闹矛盾了?”

凌岁遥避开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容文看出他不想多说,面上更有些笑意。只是凌岁遥低着头,没看到他目光里的探究。

容文说:“岁岁,其实知道给你冲喜的人是裴行路,我还挺意外的,毕竟这个圈子很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可裴行路不是那样的人,容文哥,你不要带偏见。”凌岁遥咬着椰子片,打断容文的话,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高兴听到这些话。

容文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看你急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跟我想的确实不一样,我原来以为他是为了资源,主动接受冲喜的。没想到他面对凌家的种种诱惑,顶着被封杀的威胁,还能硬扛一个多月,虽然最后妥协,但我内心其实是很佩服他的。”

凌岁遥愣住,“……什么?”

他一直以为,裴行路是自愿冲喜的。

容文也怔住了,反问:“岁岁,你……不知道吗?”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解释道:“不过后来应该谈妥了,有凌家助力,给到最顶级的资源,裴行路怎么都是不亏的。”

凌岁遥听不下去,“你听谁说的?”

“凌景……”

他还要说些什么,凌岁遥已经率先起身,“对不起,容文哥,我先失陪一下,你随意。”

他拿着手机,一边拨二哥的电话,一边离开书房。

容文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斜在沙发上的平板,平板屏幕还亮着,晦暗的青绿山水里,是衣衫褴褛的裴行路,哪怕粗布麻衣,那张脸的冲击力依旧极强。

容文的笑意渐渐收敛,将平板摁灭。

*

手机叮了一声。

裴行路立马从床上惊醒,抓过手机。

只是一条微博推送。

裴行路难掩失落,死死皱着眉,打开微信。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而凌岁遥居然还没给他发早安。

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

什么意思?故意疏远?

裴行路磨着后槽牙,直截了当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PXL:你什么时候回来?】

叮咚一声。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那边来了一条信息。

【岁岁:裴哥,你今天工作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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