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到房间的时候,万灵安正在看书,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过来,而是抄小道直接到了景暄和的屋子,连徐大学士都没有惊动。
“万大人怎么大驾光临了?听说最近朝堂上盐课辩论进行得如火如荼,万大人不在那里主持大局,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景暄和揶揄道。
“他们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废话,吵的我耳根子疼,便来这里躲清静了,如今他们心情激动,自然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等他们吵到没有力气再吵了,才是我主持大局的时候。再说了,圣上还要我安抚受惊的学子们,我便来了。”
“那万大人怎么不去见见那些贡士?看有没有顺眼的,揽为门客也好啊。”
“圣上最忌讳结党营私,门客?我看是麻烦罢了。如今文人集团党派众多,除了最有名的东林党,还有齐党、楚党、浙党、复社等等,而我作为首辅,自然不好掺和进去。”万灵安喝了口茶,又说:“至于见贡士嘛,不慌,总有见到的时候,我已经派人给他们发了礼物,表示慰问。”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来命案现场躲清净呢,也不嫌瘆得慌。”景暄和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庄炎庄阳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他们不是一直都像尾巴一般跟在大人身边吗?”
“有你在,我还需要其他人保护吗?”他瞧了景暄和一眼,突然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景暄和。
“这是什么?给我的?”景暄和抬眸问他。
“这屋子就我们两个人,不是给你的,还能是谁?”万灵安眸中带笑,一副不知说她什么好的模样。
景暄和将油纸打开,发现了自己最爱吃的糕点。
如皋董糖与琅琊酥糖。
“既然劳烦景大人护卫,自然是该送点礼物表达心意的。”万灵安只是说。
景暄和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万府的厨子真不错,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万灵安道:“春晖园的管事说,因为学子们太多,如今又有了查案的官差,屋子都住满了,没有空房了,所以,这三天我就跟你挤在一个屋子吧。”
景暄和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万大人,我们……你……”
红着一张脸,被呛得说不出话,万灵安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别担心,不是跟你一张床,你这屋子很大,有两间房,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到时候门一关,自然不会被人看到。”他轻哼了一声,“景大人与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再说了,别人不都以为我们是两个男子吗,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景暄和心想:算了,他说得也有道理,之前他们间有过绯闻,可是没过多久就被平息了,也不知万灵安用了什么方法,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件事。
“早就听说景大人武功卓绝,若是真有老虎闯入了,也可以保护在下不是?”万灵安说完,又看书去了,景暄和目光突然看到了他手上的书,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金瓶梅……
可他的目光很是认真,像是在看什么惊世之作一般,又像是在看圣贤之书,反正就不是看香艳画本子的感觉。一想到《金瓶梅》里面有许多刻骨的情爱描写,景暄和的脸就有些红。
“景大人也想看吗?怎么脸这么红。”万灵安注意到她的表情。
景暄和捂了捂脸,“不是,只是觉得万大人定力真好,完全不为文字所触动。”
“心是干净的,当然看什么都是干净的。”万灵安淡道:“再说了,食色性也,有什么值得羞耻的,景大人就没有被情爱困扰过,把持不住吗?”
看着他好看的眸子,景暄和心跳得有些快,她故作镇静地起身,说还要去查案,就不奉陪了。
“我等你啊,早点回来。”
万灵安的话让景暄和差点摔倒,可是他却神色如常,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搞得像是她多想了。
景暄和飞也似的出门,长须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跳。
***
景暄和将侍女们聚在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推论,她要检查她们的手指甲,一般抓完人后,指甲内会有肉眼可见的皮屑或血迹,更有甚者,指甲会有小劈裂。
一共有二十五名侍女,景暄和让她们排好队,依次检查。
快到一个清秀的侍女时,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用看了,景大人,死者脸上的抓痕是我弄的。”
景暄和注意到,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水灵,未经世事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我叫如悦。”
如悦眼中有些惊慌,却还是直视着景暄和的眸子道。
“好,如悦我问你,你为何昨晚会和冯旷在后院纠缠呢?”
如意泫然欲泣:“大人,不是这样的,是那个登徒子尾随我来到后院,我本来想去小解,他突然出现,抱住我,醉醺醺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我害怕极了,才会推开他,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抓伤了他的脸。”
如悦说这话时还有些后怕,捂着胸口,仍是心惊担颤的模样。
高大虎说:“大人,听管事的说,昨天就是她报的案,也是她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如悦眼中迷蒙,似有泪水:“景大人,我跑开后就回了下人房,可是又想着前院还要我伺候,不能在房间里待太久,便又鼓起勇气,准备出去,只是在下人房里,听到了一声虎啸,我害怕极了,又担心是有人在恶作剧,过了好一会儿听见没动静才敢出门,谁知路过后院时,就看到冯旷被老虎咬死了呢!”她顿了顿,“景大人,奴家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啊!”
景暄和思索了一下,问:“你从和他分开到听到虎啸,大概过了多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那么从房间到发现尸体呢?”
如悦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一刻钟,只是我当时太害怕了,记错了也未可知啊。”
“为了洗脱你的嫌疑,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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