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差点儿被门夹到手。

是王恕及时停下关门的动作,才让她避开了遭受剧痛的命运。

少年气息节奏不对,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为什么要伸手?”

陈青果没缓过来神,愣愣站着。

王恕重复问,嗓音听在人耳朵里有几分浑哑,不清晰,显得失真:“为什么伸手?”

陈青果的三魂六魄终于归位,她脱口而出:“担心我啊?”

王恕一语不发。

陈青果一脚踏进门里。

王恕后退。

那速度和反应,像是遇到了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陈青果再往里走,王恕没有再退了,他们面对面站立,四周的风声都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小了一些。

女孩身上的香气在静谧中散开,和这间小院,这个小家格格不入。

王恕冷声:“你出去。”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陈青果耍赖,她感觉自己在拨弄一朵小白花,调戏良家妇女,现在要是灯光亮堂,估计能见到王恕满面的怒气。

陈青果没见过那样的王恕,她有点期待。

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少年偏开头,眉心紧蹙,侧脸下颚到脖颈的线条脆弱又坚韧,让人想欺负得更狠些。

手电筒投出的光束扫向周围,院子不是陈青果想象的那么空,她当时没看着的那部分面积推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废品,上面用塑料薄膜盖着,以防被雨淋湿。

一只手捂住手电筒,周遭又被黑暗吞噬,王恕道:“陈青果,出去。”

陈青果不动。

王恕抓住她手臂。

“你轻点,抓疼我了。”陈青果吸气,手臂上的力道顿时就松了许多。

王恕把她拉出院子,她来不及反应,院门就在她面前关上了,紧接着就响起门闩抵上来的声音。

陈青果抽抽嘴,至于吗,她又不是强盗,门闩都用上了。

“饼趁热吃!”

陈青果喊了声,她搓搓手上的锈迹,看一眼老旧的锁环,这里的一切都破败。

手臂被王恕抓过的地方烫烫的,这算不算亲密接触?

算。

他接盘子的时候,手指还碰到她手背了呢,也算亲密接触。

陈青果一梳理,嗯,进展很大,来日可期。

背后有视线,陈青果扭头,刘秀就站在门口,眼睛往这边看,她调整好情绪过去。

**

房里亮着个灯泡,刘秀给陈青果拿了一大把桂圆,叫她吃。

“婶婶,王恕不怎么想让我进他家。”陈青果手上拿着个干桂圆,指腹一用力,桂圆壳就在咔嚓一声响后凹陷下去一块,隐约可见里面的果肉。

刘秀说:“那孩子是怕你嫌脏。”

陈青果愕然,穷和脏是两回事,她不信王恕会让家里脏兮兮的。

刘秀剥了几个桂圆放在她面前:“小恕天天收拾家里,也打扫的很干净,只是有时候他妈妈突然趁他不注意搞脏了哪个地方,他没顾得上清理,那是有点不好招待人的,他就是怕这个。”

陈青果闷闷:“我不嫌。”

她要是嫌,又怎会三番两次的来这里。

“婶婶知道你不嫌,你多来几次,他就会明白的。”

刘秀从抽屉里抱出一个铁盒,拍拍说:“我照看小恕妈妈几年,他给的钱都在这,我留着呢,万一他哪天遇上什么事儿,这钱就能让他救急,他身上还有债。”

陈青果懵了:“债?”

刘秀拿抹布擦擦铁盒:“他爸在世的时候欠的,亲戚们都不跟他家来往了,更别说帮衬一把。”

陈青果吸口气。

“人是好人,就是染上了赌瘾,不打牌的时候对老婆孩子都好,知道心疼人,桂芳发个烧大半夜的背着就往诊所跑,鞋都不穿的,他眼里也有活,在家都是他做饭洗衣服扫地,什么都干,可他往牌桌上一坐,那就什么都不管了,说两句,眼珠子都往外突,精神都不正常,跟个鬼一样。”刘秀唏嘘,“赌博害死人。”

陈青果沉默着吃掉自己剥开的桂圆,和婶婶给她剥的几个,她的视线在房里转了转:“王恕他爸怎么去世的?”

刘秀将铁盒放回抽屉:“有一年坐火车回来过年,在路上让馒头噎死了。”

陈青果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死因。

“不聊这个了,果果,要不今晚在婶婶这睡?”刘秀眼里满含期待,灯下,她大半张脸上的烧伤疤既丑陋,又凄惨。

“我跟爸妈说了回去呢,”陈青果把桂圆壳抓起来,丢进垃圾篓,“下次吧,下次我来婶婶家过夜,陪婶婶聊天。”

**

天变冷了,黑夜拉长,白天缩短,好像早上打个哈欠就到了晚上。

教室里弥漫着昏昏沉沉的气息,好多人都出现了冬眠的迹象,什么也提不起劲,翻个书都恨不得用舌头掠过去,只想缩着脑袋揣着袖筒睡觉,一睡就是一天。

陈青果以往能靠懵懂情愫给自己打鸡血,再艰难的条件都不能阻拦她上学的脚步,再好睡都不会摧残她的意识,这天她一上课就趴在桌上,一趴就是一节课。

下课也没出去溜达溜达。

第二节课开始不久,陈青果靠外的胳膊被碰了下,那力道实在是轻,她以为是错觉。

直到胳膊又一次被碰,她才确定是真实发生的。

搁平时,她早反应极大地坐起来了,这次却没有,还趴着,长马尾垂在颈侧,颈后皮肤拢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耳边有很低的声音问:“怎么了。”

陈青果嘴里发出细弱的哼声:“肚子疼。”

旁边人静默片刻,道:“是经期?”

陈青果:“……”没听过哪个男生这么直白的,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接。

“不是。”她有气无力。

旁边没了动静,不多时,再次响起声音:“去医务室。”

陈青果把脑袋歪到王恕这边,露出苍白的脸,额上冷汗把发丝打湿,她用湿湿红红的眼睛看他,可怜惨了。

“我没劲。”

王恕抿唇和她对视几个瞬息,侧头看黑板。

陈青果明知他不会为自己的身体不舒服而影响,却还是失落,非常的失落,那股情绪让她肚子更疼了,肠子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在一起。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不清之际,耳朵捕捉到椅子摩擦地面的响声,王恕站起来和老师说话,说她不舒服,要去医务室。

陈青果宛如失重,像坐过山车,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风呼啸着从她耳旁过去,她眼前一片虚晃,什么也听不清,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世界都回荡着王恕为她出声的话语。

等她身心回到现实的时候,听见老师叫她前桌陪她去医务室。

陈青果被前桌跟医生扶到床上躺下来,一番检查后,医生说她是吃坏了肚子,要输液。

前桌在边上坐着。

陈青果道了谢,说:“我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前桌挤眉弄眼:“别啊,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逃课。”

陈青果嘴角一抽,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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