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子时处置完王罗一事后,陆十一本不打算再提被利用一事,结果临走,是沈郁离重又问了她想要的报酬。她听后觉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转念想想,就得寸进尺起来。

她要的是三日俸禄,一次出宫的机会,还有,让她自由调查本案的权利。本以为二人还会讨价还价半晌,结果沈郁离竟然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他说,明日午时他会叫伏析来协助她调查,无论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点清不在,沈郁离不在,只有伏析像是随从般跟在她与答安身后。

此时答安气已全消,又恢复成往日翩翩公子的清纯模样,见伏析跟上,误以为他也要一同前去尚服局帮忙,便将前日答应送给尚服的桂枝药引叫对方拿了部分。

伏析只接到沈郁离说今日任她拆迁的消息,也以为是陆十一的指示,低头顺从地接过药引,踏上了前往尚服局的路。

三人路上偶尔开口,多是答安在说尚服局各位女官的具体情况,答安越说越发愁,四十位生病女官的性命情况他全都记下了。陆十一在旁侧听着,不禁感到佩服,却见对方鬓间莫名冒出几根白发,想起答安也只比原主大上几岁,她便没忍住开口劝道:“答公子,太累还是对身体不好啊。”

答安是那种对自己狠,对他人尽责的典范,若是其他门下弟子守规矩,他也绝对会摆出大师兄的架子。再加上白太医嗜酒,总在早上见不到师父,为课业的师弟们就常来叨扰答安,几年如一日,答安从未有过拒绝他们的时候。高风亮节、德高望重、不负众望……她曾听不少弟子评价过答安,虽然大家到最后变成了成语比拼大赛,但还是能看出,答安在众人心里都是敬佩的。

听到陆十一这么说,答安歪歪头,道:“昨日我有睡了三个时辰,其实对我而言,只要休息两个时辰就够了。”

“两个时辰?!”陆十一蓦地抬头望过去,也就是说,答安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她想起前几日赏灯宴前在书苑客房留宿,她一觉睡了快十二个小时后醒来看到答安的表情……她终于理解了。

陆十一不禁哀叹:答安,一款医学博士生的不二之选。

“可是,若你真的休息足够的话,为什么会有白发?”她实在是太过讶异,却还是压低了些声音,以只有她们二人可耳闻的音量,悄悄指了指答安的鬓角。

答安顿时恍然,眯起眼睛笑了半晌,才抬手拿出绣帕在鬓角处擦拭了两下。只见再将手帕拿下时,鬓角的白发已不见了影踪,唯有帕中留下了些膏状的白块。

“今早在局中取药引时发现书卷有破损,故用白垩混了些去填补,可能是抬手时不慎染上的,”答安收起手帕,“陆姑娘,劳你费心了。”

陆十一想,恐怕是自己没休息好,染料和白发都分不清了,她喃喃自语:“看来我还是得多睡。”

一直在旁侧听二人闲聊的伏析却忽然不合时宜地插了嘴:“陆姑娘,我也是每日只睡两到三个时辰的。”

“沈掌事也是每日只睡三个时辰不到。”

“我觉得,是你睡多了。”

*

此来尚服局,除了早上给答安帮忙外,她的主要目的还是将孟兰女官的翡翠还给尚服大人保管,并把王罗一事告知给对方。这是她与沈郁离昨日已说好的,所以她也没有太多的顾虑。

只是以往在现世,她和老师出案子只需要写一些调查报告交给警方,后才由警方面对死者家属说出死者的死因和案件发生的缘由。陆十一从未面对过这些,却觉得不得不开口告知。就像不告诉癌症晚期的病人自己的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

尚服刚巧从后院出来,撞见答安和伏析拿着桂枝药引,便叫阿蝶来将二人引到了柴房仓库,独留下她与陆十一两个人在前厅。伏析见状本不想离开,却在答安的催促下不得不先行一步。

见周围人已退去,陆十一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拿出由锦缎包裹好的翡翠:“尚服大人,孟兰女官的死,我们已查清楚了。罪魁祸首昨夜已由沈掌事压入宫正司等候处置了。”

尚服听了,身子一颤,她的双眸在瞬间放大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是不是,不能知道更多了?”

陆十一没有回答,尚服无言接过翡翠,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玉面上划过,却很快又将锦缎合了起来,移走了目光。她不敢再看手中的这块和自己腰间同样的玉珏,甚至不敢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好像若是通过触感传达到大脑,孟兰就会真的从她身边离去。

陆十一站在旁侧,不知此时是否应该出声安慰,犹豫时,便听到尚服的声音颤抖着:“大约五年前,有次宫中大规模祭祀,孟兰在回宫途中路遇某郡王进京。贵人行路,奴婢皆需跪拜,孟兰与我便跪在泥路中央,哪知郡王所乘骏马莫名受惊,眼瞧着就要朝我冲来时,是孟兰起身护住了我。”

“骏马力量极大,孟兰当即就快要没了性命。可你知,那骏马上的亲王说了什么吗?”尚服望向她,眼中充盈着愤懑的泪水,“他说,孟兰跪拜中擅自起身,不合礼法,要当时的掌事好好处置。”

“前掌事也是个宦官,他罚了孟兰半年俸禄,我求他找人救救孟兰,他甩手就走了。后来,是白太医听闻此事,派答安公子秘密来救孟兰,她这才保住一条性命,可腹部却落下了伤。”尚服举起手中用锦缎包裹住的翡翠,翡翠底部缀着的流苏顺着她手心滑落,在空中纠缠。

“当时,这块翡翠的绳线断了,是我将它修好的。我告诉孟兰,我会为她存钱,为她赎身,叫她获得自由,”尚服煽动睫毛,眼中的泪像细线般坠下,“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救我,孟兰也不会冲撞郡王,我也不会对她说出这番话,她也就不会对自由那般的向往。”

“养在笼子里的麻雀,终究还是不能让它们知晓天空的可贵。”

尚服讲述的往事令陆十一也不禁感到悲恸,一个人所处在的环境背景往往决定了她的思想认知,若是告知她这个世界除了结婚生育一辈子当奴役外,还可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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