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你在拖延什么?!”

一片混沌中,耳边隐约响起喧闹的喊叫声。

小孩栽倒于黄沙中,不及从地上爬起,瞬而听到了更真切的刀斧斩下之声!砍在不知哪个地方,一下迸发出极其清晰的骨裂声。

小孩喘着气,十分吃力地睁开眼,缓缓挪开自己的脑袋,竟看见有人拎起一条血淋淋的断腿,抛向远处。

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一旁,有人发现这小孩醒了,猛地伸出手,扯过他的头发:“小人牲,你醒啦?”

被勒住头皮的痛感并未传来,只觉腰下湿漉漉一片。

小孩被掐着提起来,窒息感逐渐蔓延上心头。他摇晃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踢开眼前这个面相丑恶之徒。

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这人。

“唔……唔。”当喉咙翻涌出鲜血的时候,小孩才恍然发现……

自己的四肢早已无影无踪……

……

小孩面前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中力道丝毫未减,伴随一阵骨头断裂之声,他振臂一挥道——

“矜州祭祀仪式,现在开始。”

言罢,小孩被狠狠一甩,抛下深坑。

“嘭”的一声!他近似散架地砸在黄土坑里。

在意识散去前,他只看见头上昏黑的积云被涌入的血色赤海淹没……

几滴附着血腥味的水滴坠下。

……

滴答滴答着,天上似乎落小雨了。

接连几滴落在他颈后,天寒,水滴更是冰凉。

瞬而将头脑昏沉的他冰得一激灵,一甩手,猛地扫开身旁的烛台!

李希胤迷蒙着睁开双眼,喘着寒气,环视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方才,似乎做了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噩梦……

他从台上爬起,这才发现自己不在卧房的床上。周围落满了书页,天太黑了,他看不清其他的。

忽而想起方才被他扫飞的物件,忙起身去墙边寻烛台。

脚一落地,钻心的寒冷瞬时灌入肺腑……

李希胤注意到自己此刻仅着有一身单薄的里衣,发冠早已不见踪影,身上一层薄汗还将长发糊在脸上。

他缓缓呼出白气,努力压住不停颤抖的双手,躬下身子,从脚边拾起根还沾着墨的毛笔,充作簪子,将一头青丝束好。

李希胤扶着墙走去,拾起不远处的烛台。还好,还能用法术点燃灯芯……

烛台很快跟着火苗一起温热起来,李希胤捧着烛台,让自己暖和些的同时,终于感觉脑中不再那么混沌,便沿着墙边,寻找这间屋子的线索。

一路摸来,窗棂紧闭,没寻见房门……屋子不大,中间散开一地书页,边上还有一些架子,几摞书……

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他蹙眉想着,警惕地停下。

忽然,窗外响起一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李希胤身后的窗棂被人一刀破开!

一名蒙面匪徒提着长刀斩向他!

李希胤忙侧开身子,垫步避开这一刃。

转眼,李希胤又从这个人身后扯住他举于空中的臂膀,将烛台甩向他的后脑!砸他个眼冒金星,唾沫横飞。

趁此间隙,李希胤举着烛台,再往边上一拗,蜡烛带着火星落地,独留下烛台上尖钉——刹那间,狠狠刺进身前人的脖颈中!

拔出烛台,匪徒捂着脖子向前倒在地上……血液不断从那个小洞喷出,血泊蔓延开来,很快让他没了动静。

李希胤轻轻喘气,俯身去捡他的刀,面上依旧警觉地查看四周。

窗外似乎又一下恢复死寂,而再看刚刚那人破开的窗棂,眼下竟焕然如新……

同时,在指尖触及刀柄的那一刻,他好似被火燎,一下烫得缩回手。

?!怎么回事……

这次,没有脚步声,李希胤从烛火光亮中,眼见身后出现一个飞快扑来的影子,赶忙捡起脚边那不烫手的烛台,再用方才戳死人的方式,回身抵住来人。

又“噗嗤”一声,鲜血喷出,李希胤泄力准备踹开他……

却倏地被眼前吊着半口气的人反咬一口,死死禁锢住身体!

此人浑身冰凉,连喷出的血都似寒冰,很快结出冰碴,将李希胤的皮肤粘在他身上。

发现事情不妙,身后不觉何时又现一黑影,李希胤已来不及反应,猝然被一把锋利的长剑长驱直入刺穿腰间……

锋刃拔出,李希胤歪着身子站不稳,“砰”地倒下!身下很快积有一滩血。

那掉落的蜡烛不知何时燃起了一地书页,火势发展迅猛,火光于血泊中摇曳。

又从一地斑驳中倒映出取他性命之人的脸……

未曾以布衣蒙面,却失了五官,空有一张白脸。

又是……

这样一张脸……

很快,李希胤失了意识,又一次被浓郁得令人作呕之血腥味裹挟着,遁入无边黑暗。

-

当耳边恍惚传来鸡鸣声时,李希胤才渐渐想起,他其实是借当地人家休息了一夜……

眼前窗棂映入一片光亮,照得他身上热乎乎的。

三年了……

快三年没再做那要命的噩梦了……

好在,这只是梦。

眼下,他还能揽着曦光入眠,不用受那个冻。想着,李希胤又往被褥里钻了钻。

一旁挪着大缸的老头见李希胤醒了,擦净手走上前问道:“公子,醒了?昨夜我怕您觉得冷,您休息后我又给您添了床被褥,应当睡得安稳吧?”

“谢谢您……休息得很好。”

昨夜梦里一团糟,应当不是风寒受冻的问题。归于近日所见所闻影响,或许会更合理些。李希胤想。

“公子,我今早和邻居家几个老伙计说了那事,他们可都高兴坏了!”

“何……何事?”李希胤被暖阳晒得迷蒙,还理不清思绪。

“昨夜您说将来有空的时候在城内唱一出好戏呀。我说我们这儿哪听过这种戏,而且先前被施氏管着不得出门,如今能听上一场中原戏,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这么一说,李希胤稍稍记起了。

昨夜从官府出来,李希胤没回客栈,在城内小巷中四处穿行,路过家小院门口,有一老翁坐着,脚边趴着一只玄猫。

老翁很热情地用中原话和眼前的中原人打招呼。

二人便攀谈起来。

其实自打来到西北,李希胤有很多问题想询问当地人,但在从鬼域出来前,总觉得疏州城刻意伪装过……不过,见眼下有这个机会,正好留步。

在客套的嘘寒问暖结束后,李希胤切入主题:“老人家,您在当地有没有听过一个类似的事?”

“公子且说什么事。”

那新娘乘坐大红轿子死于大漠深处的故事。

“啊?大漠上最近有这个事吗?!”老头忽然一嗓子,吓得脚边小猫差点蹦上房顶,炸毛后尖锐地吼叫一声。

“抱歉旺财……”老头忙抱起自己的小猫,安抚道。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是指过去好多年……”

“那也没有,哪有这样的事?我们这里成亲不像中原那样,而且没人办喜事还往荒漠里钻。”老头摸着猫猫头,道。

“那您近段时间有听说大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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