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打劫
“滋，滋。”
希望1号躺在地上，一边吐着黑烟，一边开口：“滋滋，‘希望圣种’，我是希望1号，滋滋滋，X计划已失败，全城……滋，进入，封闭……滋滋，任务：寻找‘希望圣种’，为人类，滋，寻找……滋滋滋……”
金发碧眼的机器人又开始四处冒烟了。
苏白忧伤地扶额。
招灾蹲在旁边的沙发上，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冒烟机器人：“人类，这家伙已经坏掉了。招灾大人觉得，应该把‘他’丢回混沌空间。”
苏白看着“滋滋”宕机的机器人，觉得招灾大人的建议不错。
“那就等晚上把‘他’送回去吧。”苏白道。
虽然副队说这东西已经报废，没什么危险了，但机器人毕竟是从混沌空间来的。那种诡异之地来的东西，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
避免再出现先前那样的意外，这次苏白在将机器人关进柜子里之前，先用绳子把“他”的四肢捆住，确保“他”不会再突然跑出来。
“啪。”
衣柜的门被关上。
苏白回到客厅，摸出一个板砖似的手机，准备登陆副队说的那个“天赋者交流论坛”，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兼职。
可刚刚抬起头，就看到客厅的满地狼藉，招灾站在门口。
“走吧，人类。”
“去哪儿？”
“草莓奶酪烤鱼小面包。”
招灾看苏白一脸茫然，顿时急了，“人类，你之前答应过招灾大人，要给招灾大人买一袋‘草莓奶酪烤鱼小面包’。”
它之前爬到柿子树上，看到有人类小孩抱着“草莓奶酪烤鱼小面包”从外面的街道上走过，闻起来很香。
怪物不需要人类食物，但招灾大人想尝尝。
苏白愣了一下，想起来。
先前为了分开招灾和希望1号，她的确向面前的橘猫承诺过会给它买小面包。
可是……
“人类，你在戏耍英明神武的招灾大人？”单片镜片后，那对金色倒三角的眼睛竖起来。
“不，没有，我怎么敢戏耍英明神武的招灾大人？”苏白开始流汗。
怪物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那，那是因为……”
苏白眼神开始发虚，左右乱转，“因为我没钱。”
是的，因为没钱。
不是她不愿意给招灾大人买小面包，而是因为她真的没钱。
“招灾大人，你知道的，我很穷，况且我还要先把客厅里的碎片给打扫了……”苏白无辜摊手。
“人类，你怎么会没钱？”
招灾哼了声，抬起一只猫爪，指着卧室方向，“那里不是钱吗？好多好多钱。”
好多好多钱？
苏白带着疑惑，望向卧室。
哪里有，咦，不对？
“招灾大人，难道你说的是？”苏白一脸震惊。
“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不能换钱吗？”
招灾蹲在卧室的衣柜前，指着希望1号袍子上的璎珞、翡翠，腰带上镶嵌的宝石，以及挂在头发上的珍珠、钻石，各种漂亮的玉石，问苏白，“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石头？”
“啊，是，是喜欢。”
苏白盯着希望1号身上的宝石翡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早就注意到希望1号身上挂着的珠宝、首饰，不然也不会觉得“他”圣洁、尊贵，像神国的皇子，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当然，这种“威严”是在“他”没有冒烟、卡顿的前提下。
苏白的意思是想说：“这些珠宝，没问题吗？”
毕竟是跟希望1号一样，是从混沌空间里来的，不会残留着途径力量？或者干脆，就带着神秘的诅咒，偷拿宝石的人会遭遇不幸？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某某海盗偷拿了幽灵船上的珠宝，然后被诅咒不生不死，永世不得解脱。
招灾听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似乎难以理解她的这种突如其来的谨慎：“当然没有，这些只是很普通的石头。”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
苏白很激动，双手摸着机器人腰间挂着的宝石，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一大堆钱，是，很多很多的‘草莓奶酪烤鱼小面包’。”
“那你快点。”招灾催促。
“好的，招灾大人。”苏白这时也顾不上去计较它的态度，伸手就要将希望1号身上的袍子扒下来。
可就在她的手碰到希望1号的宝石腰带时，又骤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望向希望1号的那张脸。
那张脸很漂亮，绝色、出尘、不染人间烟火，就好像是照着神明、圣子的模样雕刻下来的，堪称人造技术、捏脸技术的巅峰，让人生不出半分的亵渎。
尤其，这张脸还做得特别逼真，不管是五官的比例，还是皮肤的触感，都跟真人一模一样。此刻被苏白捆绑着，塞在衣柜里，眼帘垂下，就好似只是在里面睡着了。如果不是额头，以及嘴巴周围的那几条浅浅的金属纹路，根本跟真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因为太像了，苏白觉得自己好像在扒一个真人、一个绝世美人的衣服，还是在对方没有反抗余力的情况下……
想着袍子下的皮肤，也跟真人一样。
这让她显得，有点变态。
伸出的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苏白陷入了节操和贪婪的逼迫。
她的脑袋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节操，一半是贪婪。
节操说，做人不能这么贪婪，取一小块就行了，足够给招灾大人买小面包了。
贪婪说，这有什么？希望1号只是一个异常，你原本就打算把“他”扔回混沌空间。在扔回去之前，物尽其用一下不好吗？
节操说，“暴食”主掌食欲与欲望，你千万别被贪婪左右。
贪婪说，想想以后吧，连“审判之刃”的副队长都那么穷，你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靠山的菜鸟天赋者，不从这种地方赚钱，购买异常的钱哪里来？购买各种药剂的、还有婚介所的开销、那只肥猫的开销……
把袍子脱下来，这样你就可以在“天赋者交流论坛”上，向其他天赋者购买异常护身了。是节操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
两个小人不停地苏白脑海里打架。
最终，代表着“贪婪”的小人，占据了上风。
片刻后。
“砰。”
衣柜的门被关上，苏白红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白底金边、挂满了各种珍贵的翡翠、宝石的长袍。
苏白尴尬地揉了揉脸。
她果然不太习惯做这种事。比起打劫，还是在混沌空间跟怪物【辛亏】的交易更适合她。
“人类，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你发情了吗？”招灾蹲在柜子上，朝衣柜方向看了眼，歪头问。
“什么？”
苏白像是被雷电激动，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僵硬在脸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想要反驳，但对上那双金灿灿的、非人的眼睛，又觉得不能跟一只怪物计较。毕竟，它是怪物，它懂什么人情世故？
“是吗？”招灾还歪着头。
苏白深吸一口气：“不是。”
说完，她从希望1号的袍子上抠下一块绿宝石揣进兜里，剩下的袍子则小心地塞进了旁边的柜子里。害怕有小偷，苏白还特地在外面上了一把锁。
苏白拿了两根特制棒棒糖出来，拆了一根塞进嘴里。
擦卡，擦卡。
甜味弥漫，像甘泉滴入沙漠，抚慰着饥渴的胃。
“走吧，招灾大人。”苏白朝招灾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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