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绿意在枝头疯长,俏丽的阳光从天边坠落,洒落一片暖意。

昏暗的房间里,几乎静止不动的时光悄然流逝,包裹严实的被子动了动,从中钻出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

“亚亚……”桑宁嗓音绵软含糊,迷糊的探出个脑袋,懒洋洋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

“哈——”

他眼睛还没睁开,软乎乎的脸颊被黏糊的触须碾动,脸上的绯色一路滑到了耳侧。

“咕噜噜。”桑宁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饿了亚亚。”

桑宁说着,低头穿上鞋子,一打开房间大门,耳边扑簌簌的飞鸟振翅声簌簌作响。

被惊动的怪鸟们抬起头,眼神似乎有点陌生,在触及他身后的水蓝色大水母时,扑闪着翅膀齐刷刷飞走了。

桑宁:?

他歪了下脑袋,手腕被水母触须勾着,牵引着来到走廊边缘。

拉开垂下的稻草席子,阳光从头顶透出,桑宁探出头,他像是从冬日直接穿越到春天般,惊讶的发现屋外阳光明媚,绿意黯然。

不止如此,他睡前种下的那些白菜萝卜,早就长满了一箩筐,绿油油的叶子长着长着都有点老了,足有足球大的包菜被老叶层层叠叠包裹托起,显得更加鲜嫩。

桑宁一头雾水的摘下包菜,他一边在走一边掰下包菜塞进嘴里。

清脆的绿叶令他双眼一眯,神态中流露出美味与满足。

“亚亚,这个好吃。”桑宁不见外的剥下一片绿叶,转头塞给旁边的大水母。

大水母飞也似的飘在空中,触须撩过桑宁的手指时,触须上睁开一颗颗眼球,转动着从四面八方打量桑宁。

桑宁这一觉睡得精神饱满,白皙的皮肤容光焕发,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变得温和又神秘。

琥珀色的眸子里光影闪动,像是碎满了暗色的星星,幽蓝化作影子藏匿进瞳孔里。

桑宁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转身之后,裙摆掠过小菜篮,被剥掉的包菜再度生长出一个嫩芽般的小苗。

神秘的物质在一整个冬天无形改造着桑宁的身体,而他还一无所觉。

桑宁和往常一样下楼,院子里雪花早已退去,他没有看到雪,反而看到了一片绿意生长的模样。

只是走了几步,身上的睡裙就热出汗了。

桑宁不得已,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换衣服的时候,他脑子一动,突然想到:“现在这个温度,是不是可以种水稻了?”

水稻怎么种?

先发芽育苗?

桑宁去仓库找大米,他进去里面一看,里面的大米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还有各种小鸟走过的脚印。

那些怪鸟趁他睡着,偷偷糟蹋了他的粮食。

桑宁气鼓鼓叉腰,在日记本的遗书里狠狠记了一笔。

桑宁实在太饿了,他一边写一边撕包菜吃。

吃着吃着,圆滚滚的包菜就只剩下一个菜芯子了。

菜芯子桑宁剁了剁,心软的拌了粮食,拿到养鸟的屋子里喂鸟。

这一打开门可不得了,原先只有二三十只的鸟群扑簌簌拍打着翅膀,粗略一数,足有四五十只了,还不包括飞出去的。

桑宁差点被这些鸟扑了一脸,身边的菲萨利亚反应迅速,快速的卷走一只,塞进胃里“咯吱咯吱”的挤压消化。

其余怪鸟瞬间四散而逃,“咯咯嘎嘎”一通乱叫,只余下飞舞的羽毛在空中瑟瑟发抖。

“亚亚!”桑宁拍了拍菲萨利亚的伞盖,菲萨利亚行动太快了,那只怪鸟在它伞裙里消化半边,“吐”回了桑宁手里。

桑宁:……

“好吧,今天就吃炖鸽子。”

他拿了个篮子进里面捡鸟蛋,越捡越奇怪,除了他一开始做的二十个鸟箱之外,有很多稻草做的鸟窝,一看就像是鸟爸鸟妈自己搭的。

桑宁捡了一筐七八十枚鸟蛋,不免嘀咕。

“怎么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

从冬天都睡到春天了。

罪魁祸首菲萨利亚飘飘触须,跟着老婆走来走去。

桑宁费劲收拾了菜筐子,将之前留种的稻谷弄湿铺到箱子里育苗,又忙忙碌碌的收拾院子,把院子里的杂草收拾了,重新种下种子。

这一通活赶下来,桑宁腰不酸腿不疼,一点都没有之前干半天歇半天的辛苦。

桑宁只当自己干习惯了,扑到菲萨利亚的伞盖上,翘脚扑腾,一番折腾总算坐到了上面。

“我好累啊亚亚,我们上山上看看吧。”

菲萨利亚牌代步车搭着老婆,晃晃悠悠的往上飘。

越往上飞,越能看清山间这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

桑宁之前想的竹林就在群屋后面的山坡上,此刻竹笋正探出尖角,分辨不清的野菜遍布山间。

还有梯田。

或许是之前捡谷子并没有清草,草籽和稻谷混杂进了泥里,现在绕着梯田,也是一片绿色。

山谷是有河的,一条暗河从地下流到地上,横跨整个山谷。

从高处下望,像是一条银链,潺潺从山间流出。

……

桑宁大致看完了山谷的景色,心里有了个大概计划。

他从菲萨利亚身上跳下来,平稳落到地上后,触须仍然勾在他的腰间。

桑宁抓在手里,一边揉一边说自己的计划。

“等水稻苗育出来了,我们就开始尝试种稻子,种不出来也没事,剩下好多米可以吃几年呢。”

“我们还可以种包菜和萝卜,这不是种的挺成功的,我们可以多种种。”

“我刚刚还看到竹林了,等下我们可以去竹林逛逛,看看能不能挖到竹笋吃。”

……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桑宁俨然把自己和菲萨利亚连在了一起,用词都是“我们”。

说道最后,他的情绪却有点低落,桑宁叹气:“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样了。”

外面的人都怎么样了?

下雪后,雪灾压垮了临时搭建的棚屋,人们不得不住进建筑里。

但体感温度极速下降到了零下三四十度,在南方这种没有体验过极寒的城市,建筑的墙面太薄,又没有足够的电力维持温度,人们在极度的低温下只能被迫减少外出时间。

可紧接着,更多的难题接踵而至。

资源的匮乏以及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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