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沈若锦在账房数了一天钱。
原以为王妃把掌家玉佩交给她,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偌大一个王府,那么多人各行其事,其实早有规矩,并不是新妇拿个令牌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真正要定夺的事,还得去请示王妃。
但是沈若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妃直接带着她到账房点册子数钱了。
一天算下来,连目录都没看完。
这天晚上,秦琅没回来。
镇北王忍了一天又一夜,次日一大早就派人去把那混账找回来。
世子秦祁亲自去的,依旧空手而归。
镇北王准备亲自出马的时候,看账册目录看到眼花的沈若锦出来散步,正好在花园遇上了。
沈若锦问明公爹上火的缘由后,温声道:“还是我去吧。正好劳逸结合。
数钱是正事,抽空去见见秦琅是消遣。
正好交替着来,就当劳逸结合了。
镇北王不想让沈若锦去混账儿子跟前受委屈,奈何婚事已成,好巧不巧地,宫里一道口谕下来,要他进宫商议军机要事。
镇北王只能放下家事,先去商议国事。
沈若锦带着侍剑出府,这次在前面带路的还是小和管事。
穿廊而过,沈若锦问了一句,“他今日在哪消遣?
“四海、四海赌坊。
小和管事报出二爷所在的时候,颇有些替主子羞愤。
捧戏子,混赌坊,寻常男子沾上任何一样,那都是娶不到媳妇的恶习。
二爷倒好,新婚大喜不在府里陪夫人,尽往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钻。
沈若锦听了,倒是神色如常,只说:“赌坊啊?那好像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小和管事闻言顿时:“……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镇北王府的马车穿过七八条街,沈若锦让小和管事带路,直奔四海赌坊。
世子秦祁带人远远跟着。
镇北王走之前把秦祁留下,再三嘱咐长子,“要是秦琅再犯浑,就直接把人绑回家,等本王回府再作处置。
秦祁得了吩咐,却不好真的动手绑人,先跟着看看情形如何,再作打算。
而此时,四海赌坊内。
秦琅坐在长桌另一头,跟坐庄的刘老七各占一边,面前金银堆积如山。
他生的着实好看,身着锦绣,眼攒桃花,手里把玩一把玉骨扇,坐在金银堆里也毫不失色,反而显得整个赌坊都蓬荜生辉。
赌坊其他桌的赌徒几乎全都被吸引到了主桌这边来。
刘老七道:“光赌金银没意思秦小王爷我听说你家新妇昨日把芳华班买下来了不如你把海棠红也一并押上咱们一局定胜负如何?”
说话的这人三十六七年纪古铜色的皮肤秃头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秦琅嫌他丑懒得多看他一眼“芳华班是我夫人买的你见过哪个要脸的拿夫人私产出来赌?”
四周的赌徒听到这话顿时哄笑不已:
“您还知道疼夫人呢?”
“秦小王爷瞧您这话说的哪个赌徒赌的时候会管银子是从哪来的?”
“就是您今儿手气好就是把海棠红押上了又如何?反正也不一定会输要是赢了那可就赢的更大啊!”
赌徒们看着满桌的金银眼睛都红了。
秦琅却觉得无甚趣味沈若锦自从昨日买下芳华班之后已经十三个时辰整个十三个时辰没出现了。
非但她本人不来连派个人来问他一声都没有。
她在家做什么呢?
父王整日板着个脸
还有那个便宜大哥秦祁……不提也罢。
秦琅今日在四海赌坊大杀四方动静闹得那么大就是想看看沈若锦会不会来。
这些人以为他在跟刘老七赌。
其实他在和天赌。
赌沈若锦对他至少有一点、有那么一点点上心。
但她没有来。
秦琅甚至开始反省是他在新婚夜离府做的太过分了么?
沈若锦后悔嫁给他了?
“无趣得很不玩了。”
秦琅随手推倒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起身欲走。
外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秦小王爷你夫人杀过来了!”
秦琅握着玉骨扇的手徒然收紧原先觉得诸事无趣看谁都不顺眼的厌世之色瞬间消失桃花眼里聚起笑意唇角压都压不住。
沈若锦来找他了。
秦琅下意识想迎回去忽的又想起自己在她面前是个混球浪子于是他又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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