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沈崎支支吾吾说出那天的事，宽敞的卧室里气氛一瞬凝固，紧接着，好似炸弹被引爆，所有沈家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恨不得冲上去揪住他衣领质问。
“沈崎，你是在开玩笑吗？”
“简直是放屁！谁会为了一台电脑跑来撞人？”
“要么是对家找来的人，要么就是沈崎惹了谁……”
……
一帮人交头接耳，唾沫横飞。
沈崎脸色惨白，惶恐地看着愤怒的家人，仿佛沈樾昀遇袭这件事板上钉钉就是他惹出来的祸事。
“行了，都别吵了。”一道不容置疑的女声夹杂在嘈杂声中，虽然微弱，却在瞬间镇压了住所有的声音。
众人不甘心地闭嘴，纷纷侧头看向床边。
只见一个五官明艳的优雅女人坐在椅子上，握着沈樾昀的手，床头壁灯发出昏黄的光，将她精致的面庞映衬得更加立体，那双翠绿色的双眼深邃如海，但没有一丝情绪波澜，冷漠镇定。
碧翠斯，沈樾昀的母亲。
沈家实际上的家主，所有产业背后的操纵者，也是能够做一切决策的人。
她接到消息后，刚刚赶回老宅。
沈父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被钟骏扶着坐回沙发，头疼地说：“碧翠斯，这件事你怎么看？”
碧翠斯显然不想理他，眼神都没有往外瞥一点，只是静静盯着昏迷的沈樾昀。
片刻，她亲吻了一下儿子的手背，轻轻放回被褥间，随即转头看向钟骏，没有一个字废话：“把纸拿来我看看。”
碧翠斯无视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丈夫，但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丁点不满的意思，因为沈家如今的位置是靠碧翠斯巩固并扩大的，尽管一辈子都要仰仗他人鼻息，如履薄冰地活着，也比一无所有要好。
习惯了在天堂的人，就是当卑微舔狗，都绝不可能再回到地狱去。
碧翠斯的气场非常强大，饶是手上沾过血的钟骏都有些头皮发麻，立刻捡起纸小心翼翼递过去：“是我根据车上的图案画出来的，可能有些出入。”
“没关系。”碧翠斯接过被揉皱的纸张，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猛地抬头：“你确定是这个图案？”
钟骏迟疑点头：“确定。”
“……”碧翠斯霍然站起，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表情，没有说话，低头死死盯着这图腾。
她十指紧紧捏住纸，从发白的指腹来看，显然用了很大力道，这让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了起来。
碧翠斯一向沉稳冷酷，运筹帷幄，无论面对多离谱或者险峻的情况，很少会像今天一样失态。
她是一个大厦将倾都能笑着赴死的豁达女人。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行走声，但时间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缓慢凌迟，让人无比煎熬。
不知过去多久，才见碧翠斯瘫坐回椅子上，终于开了口，一个充满惶恐的语气词从红唇中蹦了出来：
“oh——”
沈父太了解碧翠斯，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绝对不可能当面表露出这种表情，揉了揉发疼的胸，顿时一拍沙发，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碧翠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数秒后才睁开眼，平静地说：“我先问问。”
然后她站起来，走到沈崎面前，每一个字都充斥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打烂人电脑后，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对女人动手，我劝你最好说实话，省得我亲自从你嘴巴里撬。”
沈崎眼神躲闪，但碧翠斯的压迫感实在是太恐怖了，只好全盘托出：“那女人态度差又拽，我喝多了就有点不爽，让保镖跟着她进了小巷子，打了她一顿。”
“偷袭？”
沈崎有些讶异：“您怎么知道？”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你把人打成什么样？”碧翠斯耐心告罄，语气非常不耐烦。
“应该没多大事……”沈崎试图狡辩，畏缩着脖子道：“保镖下手有数，她晕了就没动手了。”
“……”
明明得到了答案，但碧翠斯倏然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盯着沈崎。
下一刻，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抽了沈崎一巴掌：“惹出这么大事，为什么不说！”
沈崎捂着右脸，一脸茫然。
众人更加震惊，如果说刚才只是觉得空气有些逼仄，那么现在就好像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紧迫感，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嫂子，这事就这么严重？不就是一台电脑，一个女人吗？”沈崎亲妈于心不忍地皱眉，表面客气，背地里一直在用力掐自己丈夫的背。
半晌，沈崎亲爹也出来说话了：“是啊，小事而已，对方怎么可能不远千里跑过来。”
“你们都闭嘴吧。”碧翠斯真是气极反笑，冷漠地盯着根本不知死活的一帮人，转头又给了沈崎一个猛抽：“今天如果你打的是别人，我随你在外面怎么嚣张，但你打错人了！”
啪！巴掌声异常清脆！
沈崎双手捧起瞬间红肿的脸，呆滞地转过头：“什么叫打错人了？”
只见碧翠斯甩了甩发疼的手，面无表情转身，走到窗前背对众人，似乎是总算冷静了下来，然而接下来她说的话，却像是在屋子里丢进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得每一个人体无完肤。
“国际上有种职业叫安全承包商，你们姑且可以将它当成是保镖，这个图腾来自一支四人队伍，三年前在国际上一战成名，是公认的无冕之王。”
碧翠斯转过身，冰冷的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掠过，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知道这支队伍为什么用代表邪恶的山羊图腾当队徽吗？不是因为那四个人就是魔鬼，纯粹是因为他们是被派去终结恶魔性命的人！”
“准确来说，国际上很多人更喜欢称呼他们为清道夫，被清道夫盯上的人，尸骨无存。”
被派去杀恶魔的清道夫——
这个形容就非常有意思了，哪个人听不出来其中饱含的森寒之意？
吸气声猝然响起，一声又一声。
气氛凝重到死，钟骏硬着头皮问：“所以他们是被人请过来对付沈家的吗？”
“他们很少接私活，要接也是接保护大人物之类的工作，不会对我们感兴趣。”
碧翠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双手负在身后，言简意赅地说：“他们接的第一单就来自M国的CIA，当时需要深入几十个拥有重火力的恐怖分子后方去解救人质，这本来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那天的尸体堆得比山都高，四人全身而退，一战直接奠定了地位。”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和某些政府合作，专门处理一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
如果说国际上很多承包商多少都沾点犯罪的话，那么只有他们是唯一被官方认证过、唯一一支合法拥有武装的队伍，地位超然，无人能超越。
而且是那种，就算是一火箭炮轰掉沈家后被抓起来，五分钟内就会被捞出来的程度。
碧翠斯在Y国本家的保镖都是承包商，对这些事再了解不过了：“只不过四人身份非常神秘，尤其是队长路西法，她时刻戴着面罩……”
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可怕的事，绿眼睛微微一闪，根本掩饰不了内心的复杂，突然提起了一个人名：“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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