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乃承宣伯嫡次子,现任四品典仪。成亲后,已辟府独居。

程九鸢随着楚珩到了案发现场,见周围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一位长相秀美的年轻夫人匍匐在井口哭得肝肠寸断,想必那便是梁泊的夫人、魏远山的三女儿魏书慧。

“夫君啊!你走了留妾一人可怎么活啊!妾身还不如随你去了啊……”

如此一位娇弱女子,声声泣血,旁观者都满脸同情,有心软些的妇人也开始陪着抹泪。

这时一个老夫人匆匆赶来,还没走到井口边就跌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儿啊!我的儿啊!”

她身边的一位年轻夫人红着眼眶连忙安抚。

围观者也开始议论纷纷。

“哎,你说说,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

“还不是喝酒喝的,听说昨夜梁大人跟好友一起喝至半夜,这才神志不清跌进井里去的。”

“可怜啊,这梁夫人还怀着身孕呢。”

程九鸢的目光落在魏书慧的腹部,果然是微微隆起的。

一群官兵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京兆尹周权。

他让人把围观百姓赶远了一些,又让人去准备打捞。

此时得知消息的楚泽也赶了过来,他好不容易查到一些东西,现在人就没了,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楚珩与程九鸢也走上前去。

周权连忙行礼。

这死了一个四品典仪,怎么两位皇子都到了?

“不必多礼。”

几人围着井口,只见这井深不见底,底下黑黢黢一片,看不清什么。

楚珩与程九鸢对视一眼。

楚珩看向哭得快厥过去的魏书慧,轻声问道:“梁夫人,这井如此深,你怎么就能确定梁大人跌进去了?”

哭声戛然而止。

连承宣伯夫人都停下了哭声,看向儿媳。

魏书慧面色凄苦,抽泣道:“夫君一夜未归,想来又喝醉了宿在了他好友家中。我一早就派了小厮去接夫君,下人回来却说昨个半夜夫君就离开了。后来听闻这里有人落水,我带着丫头赶来,只看见了夫君的鞋掉在井边,我……呜呜呜……”

魏书慧说完捧着鞋履又开始哭。

没过多久,尸体就打捞上来了,正是梁泊。

承宣伯夫人与魏书慧婆媳俩趴在尸体边哭成一片。

这事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一桩酒后失足落水案,周权安抚了几句,就让梁家把人领回去。

楚泽如何甘心,立刻站出来道:“梁大人是朝廷四品官员,如今死因存疑,不可如此草草了事。”

承宣伯夫人抬起头看向楚泽:“睿王殿下何意?你的意思是,我儿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魏书慧立刻开口:“夫君平日里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也没什么仇家,谁人会害他?夫君平日里就爱喝酒,我曾无数次劝阻,他都不听啊,呜呜呜……”

楚泽没理会魏书慧,只看向承宣伯夫人道:“梁大人嗜酒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从未出事。何况他深夜醉酒归家,难道身边没有小厮跟着?既然醉酒,为何不坐马车、轿子,偏要步行?”

说完,他又走到井边道:“就算是独自步行归家,这井口高出地面这么多,醉酒也不可能看不见。”

“再看他的鞋。”

楚泽指了指手下一人:“你把他那只鞋脱下来。”

差役虽然不知原因,但既然是睿王殿下吩咐的,也只好照做。

只见他蹲下身,费了老大劲才把梁泊的鞋给脱了下来。

“看到了吗?虽说水打湿了难脱一些,但这鞋就算是干的,也不容易掉。这井口都是青苔,若是不小心跌下去,这脚上的鞋也不会出现在井外……”

承宣伯夫人不等楚泽话说完就凄厉地叫喊起来:“是谁!是谁害了我儿!”

她一把抓住周权的手:“周大人,请你务必抓住真凶啊,不然我儿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啊!我的儿啊!!”

魏书慧连忙扶住她:“娘,还是早日让夫君入土为安吧,呜呜呜……”

明知儿子死得蹊跷,承宣伯夫人自然不愿意放过真凶。

但如今儿媳还怀着身孕,这些事就不能让她太劳神。

“慧娘啊,你有孕在身,先回府里去,娘定会抓到真凶,还我儿一个公道!”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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