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这样扯着喉咙一喊,宋煜那边原颇为内敛的睇着夏凝,这时便朝这边探看过来,只见那老妇人拽着一截月白色手臂要往这边来,那手臂主人死活不过来,宛如这边有什么骇人之物,墙挡住大半,倒看不真切被拽的人是什么模样。

莫非是.

夏凝听闻动静也朝着那墙角望了过去。

宋煜看看天色,已然酉时了,他对夏凝道:“你回吧,立刻。”

夏凝一怔,如何这般生硬地逐客,忌惮什么人么?

沈江姩倏地往后挣,打算将自己掩在墙壁后面,不叫宋煜看见自己被个老太太使劲拉扯,她焦急道:“赵大娘,你别心急。我这几日真不在家。芸贤也是真被朝廷停职了,我婆子也是真中风。账我都对清楚了,两万三白银不错。这样,你去周府坐会儿,叫颖儿给你沏蜂蜜菊花茶,下下火。我有点事,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回家给你拿钱?”

“你还想借机会跑是吗?”赵母拽着沈江姩的手腕不松手,“别想诓骗我这个聪明人!今日我一定要拿到钱!”

沈江姩手臂受伤,疼得她受不住,出了一头一身的汗,她说:

“我在礼单上签了名字就不可能赖你的钱。只是说晚了几日,人都有难处,我和芸贤花了几日商量是真的,毕竟是帮娘家妹妹退钱,他起初有意见,现在谈妥了,我们夫妇达成了一致,我原说明日就给你送去的。”

“我不信!”赵母非常激动,事关钱财,不是儿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在老身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你不信你倒换个手腕拉啊!啊.”沈江姩疼的受不住,便低头咬住了赵母的手背,险些咬下一块肉来,把赵母疼得丢了手。

立刻去攥住沈江姩另一只手腕子,到底是把沈江姩硬生生拽到了宋煜的跟前。

宋煜见人逐渐近了,到了他跟前,她斜挎着一个毛茸茸的包包,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腰肢用腰带束得纤细有致,那只摔伤的手臂没有吊起在颈项,而是在衣袖低下瑟瑟发抖,眼圈也红红的好生委屈模样,他蹙了眉心,又记起那日她独自从东宫离去,摔下楼梯的无助画面来了,她放弃了他,他却不感觉她摔跤痛快。

他意识到了,恨且爱着,痛且爱着,他不想逃避了,他希望一步一步得到她,在自

己的未来规划里,有周夫人。

夏凝立在阶上,居高临下地睇着沈江姩,是勇敢的周夫人,敢于抛弃残废的周夫人。

沈江姩被拽的衣袖皱成一团,原打算今日稍微光鲜一点出现在宋煜面前,可如今被个老东西拖拽着讨债,好生狼狈,他如何这般疲惫地坐在路沿上呢。

宋煜睇向赵母手背渗血的牙齿印,咬这样狠必是疼极了才反击的,对赵母问道:“你可是浙南护城少将赵术的母亲,赵老太太?”

前些时日宋煜吩咐暗卫调查赵术和沈江云一事,宋煜对事情有大概掌握,基本是沈家落难,墙倒人推,赵家要退婚,从暗卫递来的资料和画像之中,宋煜在这几年在冷宫,可是对朝中大官及其亲眷样貌都不陌生,依稀记得这赵老太太的模样。

“正是民妇。”赵母跪地请安。

夏凝因方才太子下了逐客令,便打算离去,颇有意味地睇了眼沈江姩,睿王哥哥托她约周夫人一见,倒不知所为何事,只是她还未寻得机会约便是了,若非那残疾人复起,自己或许已是睿王妃了。

赵母见夏凝要走,忙说:“夏小姐,可莫急着走呀。您一走,这有些小狐狸就露出尾巴来了!”

沈江姩提口气。

赵母将沈江姩的手紧了紧,对宋煜道:“少主有所不知,这沈家娘子对您图谋不轨啊。”

沈江姩倏地耳尖一热,“我没有!”

宋煜微微眯眸,“周夫人,莫打断老人家说话好吗?孤王似乎没有请周夫人回话”

“你没有对少主图谋不轨?”赵母得意的狠狠一笑,然后她便抬手去拨沈江姩头上珠钗下面坠着的长长的珠链,她又拿手去拨沈江姩耳垂上的珍珠耳坠,拨弄的珠钗、耳坠乱摇,“少主啊,方才老身看见她鬼鬼祟祟地躲在墙后,打扮得娇滴滴的小妖精似的,描着红唇,擦着胭脂,戴珠钗耳坠,在那边观望,只等夏小姐一走,她便上前对您进行勾引。”

宋煜静静地望着那乱摇的珠钗和耳坠,眸色逐渐沉凝,颇有些受用,“竟有此事?”

沈江姩红透了面颊,“赵大娘,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没有。”

她委实出门前特地打扮了一下,这时被拆穿,竟出了两手心薄汗,眼睛到处去看,唯独不去看宋煜深邃的眸子。

母续道:“的确有此事。这沈家娘子必是看您复起升起攀附之心老身猜测她想得到名分只怕还想母凭子贵。她娘家落难她男人被停职她急需靠山。不然她能打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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