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The End(六)
24.
米娅说,她的家乡总是风和日丽,所以人们很喜欢放风筝。他们那里有个习俗,在风筝上绑上写着祝福的布条,最后剪断风筝线——风筝不知道会落在何方,而下一个捡到它的人,就会收获上一个人的祝福。
想起这件事的我建议卢卡斯去买只风筝。卢卡斯一拍脑袋,说我的提醒太及时了,他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明明小时候他还和米娅一起剪过风筝线呢。
旋即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我一早答应了要和维亚贝鲁一起去城外,因为他的队员们都有别的委托要做……”
原来魔法协会在今早突然发布了紧急委托,说城外出现了伤人的熊型魔物。
“小事一桩,我替你去。”我说。
对于临时搭档换人的事情,维亚贝鲁没什么异议。虽然我们俩没配合过,但他会使用目光束缚魔法,这让配合他行动变得非常简单——我只用在他将魔物束缚起来的时候用普通攻击魔法进行攻击就可以了。
“你的魔力探知水平和防御魔法怎么样?”在前往城外的路上,维亚贝鲁问我。
还可以吧,除了那种很擅长隐藏魔力的,我基本都能探知到,也能够在之后立刻做出相应的防御。不过我没有独自遇到过那种从很多个方向同时进攻的情况,因为平时都有伙伴们配合我。
“了解,我也会配合你的。”他说,“那攻击水平呢?”
“我很擅长进攻。”我骄傲地回答道,“我的命中率和魔法瞬间的杀伤力都很优秀。”
只要我能反应过来,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我的魔力的密度可以提升到极高的水准,并且保持相应的速度,不过我毕竟是自学成才,基本功难免有点不扎实,所以受限于进攻距离——如果距离被拉得很远,我的魔力就会散开,很容易被防下。
我比划了一下:“会散成这样,像小型烟花。”所以平时我和卢卡斯、米娅一起作战时,他们绝对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然我的配合就会被大大削弱。
“嗯……卢卡斯是相当优秀的前卫,你是很有天赋的魔法使,至于米娅,虽然我还没见过她的表现,但我能看出来,其实她才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维亚贝鲁若有所思道,“真是支优秀的冒险者小队。”
“怎么,想挖卢卡斯去你那里?”我笑了起来,“那可没办法,这小子只会跟随米娅。”
不久之后,我们顺利地解决了城外的熊型魔物。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魔法协会只说这里有袭击人类的熊型魔物,没说这里可能还有路过的鸟型魔物。鸟型魔物很会隐藏魔力,不过我和维亚贝鲁的魔力探知水平也都不错,还是发现了它的存在——奈何这家伙的速度太快,在我意识到它在附近的时候,它锋利的爪子已经和大雪一起朝着我奔袭而来。
……来不及躲了!
但是……没事的,这种魔物喜欢把人从高空中丢下来摔死,就算我被抓住了,我还会飞行魔法,不是没办法脱身。
“莉莉!!”
一道攻击魔法突然袭来,擦过我的身侧,朝着那只鸟冲了过去。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攻击,鸟型魔物尖叫着侧了侧身体,原本应该抓住我肩膀的爪子即将擦过我的脸颊——我被人及时扑倒在地,避免了被划伤的痛楚。
我来不及把嘴巴里的雪吐掉,就已经举起法杖,朝着再次俯冲过来的鸟型魔物施法,成功地将它击落在地。
见魔物已经逐渐消散,我这才咳嗽了几声,回头想对维亚贝鲁道谢。
“维亚贝鲁,谢了……”
然后我睁大了眼睛。
25.
锋利的鸟爪划破了他的衣服,鲜血从肩部渗出……
噩梦般的场景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我的眼前浮现出在雪地上流淌着的红色,以及让整个天空都被染红的大火。
不……不要死掉,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父亲绝望的声音混在房屋被燃烧的声响中,年少的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听到他说诅咒——他说我们整个家族都被诅咒了。
“只是擦伤,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你也见过同伴受伤吧?”我听到了维亚贝鲁回答,他似乎不是很在意这样的小伤,语气很轻松。
又或者说,他不想让我过于在意。
忽然,他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有些慌乱的声音。与此同时,我的肩膀被人按住,有人正在摇晃我——
“你怎么了?莉莉?莉莉?!”
“……”
讨厌的红色消失了,眼前是一张写满担心的面容。
我回过神来,茫然道:“维亚贝鲁?”
“我在。”维亚贝鲁立刻说道。
他让我慢慢地做深呼吸,说我的脸色非常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状态很不对劲……他在边境见过我这样的情况,问我是不是对什么应激了,还问我能不能自己走路,如果不能,他可以背我回去。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繁杂的思绪将我淹没。
“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目光束缚魔法?”我挑了一个最想问的问题问他,“或者让我被捉到天空中也可以,我又不是没办法脱身……”这两种选择都不会让他受伤。
维亚贝鲁说我当时挡住了魔物的一部分,他没办法看到它的全身,所以不能发动目光束缚魔法。至于被抓到空中什么的,他认为风险太大了,天气太冷,我很有可能会因为冻僵而出现失误——我是代替卢卡斯来的,他有责任替卢卡斯和米娅照顾好我。
……那么,他本来都已经让魔物的动作有所偏离了,又为什么冲过来保护我呢?既然他觉得他受伤是小事情,那我被擦伤一下也没关系吧?!这本来也是我学艺不精应该承担的……难道这也是替我的同伴们照顾我吗?
“你冷静点。”见我已经能够正常说话,维亚贝鲁坐在了我旁边,熟练地给自己处理着伤处,“坦白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所以这是我自愿做的,你不用感到自责。”
“再说了,那家伙的爪子那么尖锐,被挠一下会很痛吧。”
我怔了怔。
这话说得可真帅气,像个英雄一样。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也落在我这里,纷纷扬扬的,好似永远不会停息。我想我有些冷,因此想要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天呐,我到底在做什么,我甚至没有帮他包扎。
“别担心,这点小伤回去后敷一下药就能痊愈了……”维亚贝鲁处理好伤处,偏过头来看我,说到一半的话忽然顿住了。
我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什么在轻轻地滑过。
维亚贝鲁用指腹替我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我的表现很失态,比起我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同伴受点小伤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那时候的我都会忍住不哭,为什么现在会落泪呢?
我将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感受着同为人类的温度。
“维亚贝鲁。”我轻声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当是为了我。
26.
风雪愈来愈大,我和维亚贝鲁互相搀扶着前进,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城中。在回去的路上,我和他讲述了一下我之前为什么会失态。
大约一百年前,某位无名的大魔族路过了我的曾祖父所居住的小镇,偶遇一对年轻人在举办婚礼。她觉得人类的情感甚是有趣,直接杀死未免有些可惜,于是就只杀了在场的宾客们。
新婚夫妇中的女人是一名魔法使,使用着百合形状的法杖,她进行了反抗,但实在不是大魔族的对手。
大魔族宣布,她留下了诅咒:“这道诅咒魔法会和你们的血液一样,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嗯嗯,杀死人类的到底是什么呢?”
后来女人日渐消瘦,在生下一个孩子不久后撒手人寰,而她的丈夫因此变得疯疯癫癫,最终于某日自杀身亡——这就是我曾祖们的故事。
再后来,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入赘到了我的祖母家,然后在某天深夜,魔物袭击了这个家庭,只有年幼的孩子幸免于难……之后我的父亲被人收养,离开了这座小镇,直到养父母离世,他才返回曾祖父的祖宅。
从曾祖父的日记中,父亲得知了所谓的“诅咒”,他不敢交友,更不敢结婚。直到三十多岁的时候,他遇到了我的母亲,母亲并不相信诅咒,她说服了他,因此有了我的出生。
在我尚未记事的某个冬日,父亲出门工作,而我忽然发起了高烧,母亲冒着大雪出门找药,结果遭遇了强盗。等到父亲带着我闻讯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的遗体。
我忽然就记事了。
那时候的我烧得晕晕乎乎的,流着泪看向雪地里的红色,完全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我甚至不清楚眼泪是什么,以为是天上落下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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