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能承担这一巴掌的后果?”

他不退不让,丝毫不惧。

只用那一双足以洞穿人心的眼眸,便将太后看到心底发虚。

她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能为外人道,不得公诸于世。

她原以为,自己瞒得极好。

可,在对上萧玉祁那双黝黑如墨的眼神时,她竟有一种,萧玉祁早已经发现了那件事情的错觉。

不!

不会的。

他定然不会发现。

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

迟迟未曾落下。

“母后若想要继续安生的过日子,你我对外,依旧母慈子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日子过下去便罢,若是母后非得一意孤行……”

萧玉祁将视线,落在高架之上,那一枚枚最新收回的家主令。

原本摆放着诸多古籍的地方,被内侍清空,换成了一方方印鉴。

看得太后,一阵心惊。

不过一日的时间,那里多出了十三枚玉印。

“你残害世家,暴虐成狂,你就不怕动摇国本,帝位不稳吗?”

“残害世家?母后确定?”

太后被他的眼神吓到。

举起的手缓缓落下。

怯怯地后退了半步。

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帝,疯了!

阿深说的果然没错。

陛下若是势起,必定是世家的劫难。

“先帝以仁孝治天下,为君二十余载,天虞在他的治理下,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而你,继位不过几年,便将先帝重臣,接连拔除,北地大旱,南地洪涝,天灾不断,人心不稳,你若是继续一意孤行,与先帝治国之策背道而驰,哀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母后对父皇的一片真心,寡人自然明白,只是母后,您若是现将皇叔送回摄政王府邸,再来同寡人谈论父皇,您说出的话,兴许比现在,更有几分可信度!”

若说萧临深受伤之际,事急从权,太后为了保住摄政王性命,将人留在宫中,方便医治。

倒还说得过去。

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

摄政王的身子一直不好,太后便一直不放人。

坊间有的,可不

只是萧玉祁的传闻。

当初苏见月编造出的那一册话本横空出世。

便有人开始揣测太后与摄政王之间关系匪浅。

现如今摄政王在宫内一住便是一两个月。

民间早已众说纷纭。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太后语塞。

“陛下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罢!”

话毕。

她拂袖而去。

萧玉祁眉目阴沉。

山雨欲来。

“看样子皇叔的身子确实大好了她竟还有余力将手伸到寡人这里来?”

破军跪在萧玉祁面前。

沉声道:“陛下这些都是太后娘娘与琅琊王氏往来的信件拓本请您过目。”

“安乐侯……”

萧玉祁沉吟“他今日蹦跶的倒是厉害。”

破军明白了萧玉祁的意思。

他道:“琅琊王氏近日送了一批美人进了安乐侯的后院。”

萧玉祁当下明了。

他望着殿内那扇屏风幽幽叹气。

“安乐侯夫人素来善妒这回竟然大方得紧!”

萧玉祁的话里有话。

跟了他数年的破军哪里会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陛下放心侯爷的后院安稳不了几日。”

萧玉祁满意点头。

“很晚了你且退下吧!”

慈安宫内。

梅香清雅。

太后一回到宫中便一连摔碎了两尊花瓶。

“他如今是翅膀硬了竟敢这般忤逆哀家?若是阿深醒着

桂嬷嬷出声宽慰:“太后娘娘儿大不由娘陛下并非您的亲生骨血如何能与您同心同德?”

“亲生骨血?”

太后神情悲凉。

“若是当年哀家能够如愿嫁给阿深哀家早就该有与阿深的血脉何至于此?”

都是先帝的错。

太后将缠绕在她指尖的长发扬起。

长长的头发卷着弧度落眼一看便能看出与众不同。

“派人去找比对着这根头发便是翻遍了整座皇宫也得把那个贱人给哀家找出

来。

桂嬷嬷接过头发,认认真真地打量半晌。

“太后,这是……

“这是哀家在陛下的龙榻上寻到的头发,那贱人,定然就在宫中。

“可,陛下离宫多时,咱们都未能找到那贱人的踪迹……

“如今,皇帝刚刚回宫,那贱人便迫不及待地舞到了众大臣的眼前,那贱人想必是个沉不住气的,等安乐侯府里的那匹美人成器,届时,领进宫来,哀家倒要看看,那贱人还能安稳几时?

“这些时日,太后应当将昭阳郡主多召进宫里来陪您才是!

两人的眼神对视。

太后满意地点头。

“你说的是,明日一早,便宣昭阳进宫,好好陪陪我这把老骨头吧!

桂嬷嬷正色,“太后英明,奴婢这便派人去寻那贱婢,太后您且放心。

太后身子晃了几晃。

巧珍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太后,王爷还在病中,您也该保重身子才是。

“扶哀家去瞧瞧阿深!

她缓步走到了内殿。

萧临深就躺在慈安宫的偏殿。

似乎萧家的每一个人,都长了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不论是萧临深、先帝,先太子,亦或是如今的陛下,都有着一双黝黑乌墨,亮眼如星的眼睛。

太后最喜欢萧临深用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只可惜,这段时间,他的眼睛极少睁开过。

不同于正殿清冷的梅香。

还未入偏殿。

便能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

苦涩中又夹杂着一丝血液的腥甜。

太后仿佛闻习惯了一般。

她抬步进屋。

萧临深依旧昏迷。

最近这段时间,每日十二个时辰,他已经可以清醒小半个时辰。

比起从前,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太后总算是能看到些许希望。

殿内,有一名南疆巫医,不知用秘法,在小间调弄着什么。

太后只看过一次。

看到了一些形态可怖的蛇虫鼠蚁,她吓得接连做了三天的噩梦。

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敢去瞧第二次

她坐在榻边。

握住了萧临深的手。

落下一串泪来。

“阿深,我只怕是……不能将你留在宫中了!”

一句话。

太后眼泪决堤。

再没能完整地说出来一句话。

苏见月揪着衣服回到卧室的时候。

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她的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古装。

被解开的腰带,因着赶时间,并未系紧。

以至于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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