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以泪洗面,以为女儿丧命而生生熬干了眼泪。

绿蜡在一旁边抹泪边不忘规劝,“多亏了王爷和四小姐,小郡主才能安然无恙归来。现下您该让嬷嬷们带小郡主去后头洗漱休息才对。这些日子小郡主和四小姐都遭了大罪,该请了大夫好好为她们调理身子才好。”

“没错没错。”谭妃连忙收了哭声,又在女儿小脸蛋上贴了贴,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总算安定了下去。

被嬷嬷抱起来的涣涣有点不情愿,撅着小嘴喊“婶婶”。

谭妃一愣,笑着纠正道:“现在可不能叫婶婶,要喊表姐才对。”之前听雪堂里闹了出上吊跳井的戏码后,谭妃为此耿耿于怀,生出了要放侄女回香州的打算,可小叔不愿放手,提出了约法三章,答应自此不再逼迫婳若顺从,若一年后对方仍执意要为亡夫守节,对他无意,他便放她走,再不纠缠。

谭妃信重高炎定的人品,他向来一诺千金,应下了的事便不会反悔。

打私心里说,如果侄女能回心转意,与高炎定结下良缘,再好不过。然而这世上的事往往难以两全,谭妃也只敢抱有两三分希望,不论结果如何,双方安好便是她唯一的心愿了。

高炎定第一次听到这句“婶婶”,差点憋出内伤,他都能想到明景宸郁闷到极致的模样来,为此他心情大好,上前摸了摸涣涣脏兮兮的小脸,温声道:“等晚间,叔叔就带你去见婶婶,他现在在睡觉,涣涣也先去睡觉,好么?”

【作者有话说】

云州的八卦消息传得可真快呀(*′艸`*)敲碗求个海星( ˉ ˉ)孩子饿饿,要饭饭

第28章 一截窄腰

小女孩打了个哈欠,眼皮困倦地塌拉着,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强打起精神想了想,忽而高兴地咧开嘴,对着高炎定拍手道:“叔叔笨笨,找不到我们,输了,输了。”

涣涣还记得明景宸说的找人游戏,因为“赢了比赛”,连从前有些怵高炎定的胆怯都一下全忘了。

不用多想就猜到一定是那祸害为了哄骗小侄女拿自己开涮。高炎定不会和五岁的孩子计较,但他不惮于将来把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在明景宸身上。

可一想到那家伙如今又病恹恹地卧床不起,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来自于自己,不论是当初那一箭,还是这次遭贼人劫持,自己都难辞其咎。

算了,看在他这么拼命保全涣涣的情分上,加上始终找不到他细作的确切证据,那么在将来某一天他真的对自己和北地不利之前,自己不妨大度些,对他好一点。

对,只能好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高炎定想到这儿,从怀里掏出那把小木剑。

之前在王府门前,第一眼见到人牙子的车队,他便注意上了他们。为了不引起对方警觉,他故意骑马离开。

等车队走远后,他立刻回返,然后发现了这把小木剑,便知道明景宸就在那些人中。

于是就有了他路过莳花楼的后续。

不过也幸亏去得及时,不然光凭那祸害娇气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恐怕最后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他将小木剑递给涣涣,“婶婶的东西先寄放在你这儿,等晚上涣涣亲自还给他好不好?”

涣涣这才点了点头,抱着新玩具跟着嬷嬷走了。

寻回爱女后,谭妃对高炎定疑虑全消,她道:“剩余的事,你不必顾忌我和涣涣,尽管放手去处置。”谭妃有自己的智慧,之前因为女儿的事失了理智,而今冷静下来细想,很快察觉到了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女儿好端端的没死,之前那具女童的焦尸又是何缘故,她并非不知事的深宅妇人,会天真地以为一切不过是碰巧罢了。

对于丈夫的旧部,她为了避嫌,四年来对他们都不冷不热,甚少接触。

而今有人想借机生事,离间镇北王府,分裂北地军政势力,谭妃绝不会因为当初丈夫在世时的情分容忍他们胡作非为。

高炎定谢过她的深明大义,谭妃能体谅和支持他,一定程度上让他没了后顾之忧。

谭妃:“查出来是谁在搞鬼了么?”

高炎定道:“景……今日婳……婳若都与我说了,那日他听到了贼寇的交谈,得知他们一行人来自帝京。不过帝京势力派别盘根错杂,单凭这点,无法判断究竟是何人针对于我。此次涣涣遭难,皆因我之故,是我对不起兄长和您。”

谭妃制止他的赔礼请罪,正色道:“你既称我一声大嫂,我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何来对错。你说有愧于我,但我也曾怀疑过你,若是有错,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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