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轮不上她发挥啊,端坐在一旁观望的林蕴霏暗道。

心墙的最后一点断壁残垣被击溃,邓筠看了眼姚千忆,又看了眼林蕴霏。

万千感慨化为眼尾淌下的一滴清泪,她松口道:“你们俩将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又非铁石心肠,焉能不答应。”

自姚千忆懂事以来,这是她头一次见到邓筠落泪。

疑心是她将话说得太咄咄/逼/人,她张皇无措地伸手,想为对方拭去泪水:“祖母,您怎么……”

邓筠想对她说没事,梗在喉头的情绪却如银瓶乍破,呛得她偏头猛地咳了几声。

姚千忆忙替邓筠顺背,这下林蕴霏亦有些坐不住,起身准备帮忙。

不一会儿邓筠止住了咳,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眸,摆手示意二人放心。

“没事,我只是一时被呛着了,”邓筠张口发现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明日我便进宫与圣上提创女学、选女官的事,尽力劝他采纳。”

林蕴霏对掖着手,朝她深深作了揖:“多谢老夫人大义。”

“不敢当,不敢当。其实该由我向殿下道谢才是,若非殿下今日来寻我议及此事,老身也不能找回往日初心。”邓筠道。

“祖母怎么单提嘉和公主一人的功劳,”确认邓筠并无大碍后,回过味来的姚千忆为她答应了请求而感到欣喜,飞扬眉目道,“我可也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劝您,现今正口干舌燥呢。”

“祖母哪里会忘记了你,”邓筠把着姚千忆的手,道,“今日真是多亏了我们心肝,稍后我吩咐下人去做你最爱喝的樱桃酒酿,好不好?”

另一只手替她将发丝拢到耳后,邓筠将姚千忆端详又端详,颇为感怀:“此前瞧你,总觉得还未长大,今日听你说了那些话后,竟忽然便感到你已是有主见的大姑娘了。”

“我终究是老了,”邓筠的目光在她与林蕴霏这两张年轻的面孔之间流转,叹气,“天命将要落在你们这群年轻人头上喽。”

林蕴霏道:“筠老夫人此话讲得不对,您是要长命百岁的人,今日才刚赶上六十大寿,未来施展拳脚的日子还长久着呢。”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①’,何况祖母身子健朗、耳清目明,您走在外头步履轻盈,谁能瞧得出你是花甲之年的人?”姚千忆也道。

被她们俩一前一后拿漂亮话地哄着,邓筠的那点悲慨没持续太久,她将婢女唤进屋内:“走吧,我得回到宴上去了,不能让宾客们久等。”

三人返回席间,邓筠为晚归向众人致歉,随即让管侍给每桌都端上一盘尤其大的寿桃。

分寿桃是大昭独有的民俗,这寿桃不是真的桃子,而是做成桃子样的糕点。

下至寻常百姓,上至王公贵族,过寿时都要由寿星在所有寿桃糕上点下朱红枣泥,分送给来参加寿宴的客人食用,主要图的是一个吉利。

欢宴终有时,乐曲终有尽,嘉宾终四散。

吃完寿桃后,这场寿宴便差不多结束了,众人陆陆续续去向清远候与邓筠告别,而后各自离开。

林蕴霏隔了些距离听谢呈与邓筠作别。

“一转眼庆平已走了有五年了,”邓筠提起溘然仙逝的故友,眉目间难免染上遗憾之色,“若他还在世,今年他也该过七十的寿辰。”

谢呈眼睫轻颤:“今日是筠老夫人的寿辰,师父他定希图您说到他时是面露喜色而非忧愁。”

邓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唇边牵起无奈的淡笑:“也罢,以他那滴酒不沾且不喜热闹的性子,便真来了我的寿宴也是在角落默然饮茶,同没来无有区别。”

“还是多谢国师走这一趟宣读圣旨。”

谢呈谦逊道:“不过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待他们聊罢,林蕴霏上前对邓筠福身:“多谢筠老夫人与侯爷今日的款待。”

又对站在两人身后的姚千忆说:“我与姚小姐一见如故,望能同你深交,日后姚小姐只管来公主府寻我,游乐谈心,我皆愿扫榻奉陪。”

“有殿下这句话,我定是会常往你府上去的。”姚千忆闻言将眸子弯成新月,趋前几步与林蕴霏抵掌。

回首时,林蕴霏发现谢呈还站在几步之外。

四处看了下,并没有其余能让谢呈等的人,她这才走过去,明知故问:“国师怎么还在这儿?”

“谢某还没恭喜殿下。”谢呈道。

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成功说服了邓筠,林蕴霏感到惊异的是他竟为了一句“恭喜”特意留下。

明明交往也有月余,林蕴霏还是经常摸不准谢呈行事的意图。

不过,至少在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中,对方确实不遗余力地帮她办事,因此林蕴霏逐渐放下了些疑心,开始将他当作能够交付信任的盟友。

“多谢国师,”林蕴霏与他相隔一臂的距离,一起朝府门行去,“此事才算成了一半,国师不妨先将这句恭喜放放。”

她确也为邓筠的配合心中雀跃了一阵,但此事还要看明日文惠帝的反应。假使文惠帝一口否决,那么她的这些谋算便成了徒劳之功。

谢呈尾调微扬,似是带着笑意道:“乐而不浮②,有此品质,殿下定能成大事。”

“怪道国师如此受人追捧,便连夸人的话都比旁人讲得好听。”林蕴霏心情不错,有意揶揄。

谢呈心神微动,道:“在下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们走到府外上了各自的马车,楹玉嗫嚅地开口:“殿下,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蕴霏见她紧蹙着眉,神情很是严肃,以为是有什么大事,道:“你说。”

楹玉动了动唇却不出声,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尽管说出来,”林蕴霏保证道,“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奴婢瞧殿下最近与国师走得极近,像是在密谋一些事……”楹玉早就发现了端倪,但一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适才又听了一路他们间没头没尾的谈话,再次满头雾水的她忍不住道,“按规矩,奴婢本不该置喙殿下所为的。可此事事关殿下的声名,奴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说出来。”

“纵使国师是立于云端的人物,殿下与他毕竟是男女有别,若被旁人瞧见你们经常往来,难保不会惹来非议。”

顺利讲出开头后,之后的话便变得好开口多了。

楹玉灼灼地盯着她,鼓足一口气道:“殿下,您跟奴婢交个底,您对国师应当没有那种心思吧?”

“啊……”未有想到让楹玉欲言又止的会是这件事,更没有想到楹玉会问出如此古怪的问题,林蕴霏被震撼得脑子卡了半晌,才寻回理智,先决口否认道:“你放心,我与他之间清清……”

转念想到她与谢呈暗中达成的那些“你知我知天地知”的共识,林蕴霏说“清清白白”这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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