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那家小诊所就开在金花歌舞厅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巷子幽深,往里走能看到社区诊所泛着幽幽绿光的灯牌。
“呦,小陈啊,咋了这是,让人打了?”诊所的大夫穿着有些发黄的白大褂,一见是陈河,立马把戴在额头上的眼镜拉下来,凑上去看。
“您给看看,这还有的救吗?”荀六撤开一步,给大夫让道。
徐灿阳把陈河放到小沙发上,哥几个就一起坐到了旁边的病床上。就大夫给陈河看病这么一会的功夫,几个人手机“timi”的动静就响起来了。
苏唐就站在推拉门旁边,里间是姜浩正在处理伤口,他看了两眼,没缝针,手上还是有分寸。
等姜浩头上缠了一圈白骂骂咧咧地出来,苏唐就进了另一边屋子,没跟他碰上。
陈河那边,大夫看了一眼,就是发烧了,大夫直起腰,问荀六他们,“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了,输个液?”
“奥行啊,”不知道谁随便应了一声,愣了一下又喊道,“操他妈的李白,娜可露露谁啊,干他啊!”
大夫沉默一下,转身看到进来的苏唐,大概是看苏唐是这屋里最正常的一人了,就和他商量,“输个液,退烧快点,行吗?”
苏唐看了一眼病床上那帮人打的火热,抿着嘴点了点头。
给陈河挂上液之后大夫就去外面看电视去了,那帮人那会就也是看陈河和苏唐搭话,就想逗逗他,这会也没人管他了,五个人王者五黑得起劲。
苏唐几次想开口提醒他们看着点液,别一会倒流了,又憋了回去。
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搬过来一把看着是这最干净也最古老的红棕色漆的方凳坐在了陈河旁边。
陈河迷迷糊糊睁开眼,灯光昏暗,在绿墙上映着几坨人影,他身子都坐麻了,扭头看旁边,那五个傻逼竟然从酒吧拎了一箱啤酒过来,坐在小床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喝酒。
没一个人抬头看他。
“操……”陈河有气无力地刚要开口骂他们,就感觉自己外套衣摆被什么压住了,一回头,就看到那个漂亮男孩趴在沙发扶手上,枕着他的校服衣摆睡得正香。
荀六那边有人喊了一声“守塔”。
陈河弯身用没输液的那只手从地上捡了个他们喝完了的易拉罐,照着随便谁的脑袋就扔了过去,“动静小点。”
不知道是谁的脑袋被砸的那声相当响亮,比那几个人打游戏的动静都大,这边苏唐就坐了起来。
陈河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来,讪笑道,“你醒啦。”
苏唐本来不怎么困,可陈河身上有一股橙花香精在太阳晾晒之后的淡淡清香,跟他妈妈身上的味道特别像,突然涌来安全感让苏唐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还要帮这人看液……苏唐也多少有些尴尬。
看了眼这人的输液瓶,还剩四分之一了,既然他醒了,那苏唐也就不用帮他看液了,“嗯,走了。”他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就出了小屋。
等苏唐出了小诊所,陈河才暴起,从地上捡了三个易拉罐砸他们,“你们他妈是人吗,我在这输液,你们喝酒开黑?”
“没有,我还给你拍了几张照片,纪念一下,陈壮河长这么大第一回输液。”戴子同举起手机。
操......陈河把手盖在脸上,出了口气。
这帮贱人就像弹簧,你强他们弱,你弱,他们趁你病要你命。
“哎,河儿,刚才那小哥哥真不错,还帮你盯着液,他叫啥啊,你俩原先认识?”刘克洲端着手机冲向陈河坐着,两条小细腿不住地悠着。
“不认识。”陈河闷声道。
“不认识?我操不认识你俩说半天话,你还蹭人家胸,你是个人不是?臭流氓!”戴子同义愤填膺。
“可不是嘛,他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徐灿阳一语中的。
陈河仰在沙发上,闭了眼又想起苏唐的模样,“人家长得本来就好看,比你们都好看。”
“那你看上他啦?”刘克洲开玩笑道。
陈河沉默。
荀六切了一声,“看上个鬼,他就是那种颜控,别说男人女人了,就是长得漂亮的狗他都喜欢!”
“放屁。”陈河否认。
“我觉得六哥说的有道理,要不为什么你每次见我们家皮皮都绕着走生怕它蹭你,看到我家楼上那只萨摩耶就过去摸人家!”徐灿阳质问道。
陈河张了张嘴,徐灿阳家那只哈巴狗长得确实丑啊......
那帮傻逼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声讨陈河,有些说得也有那么点鬼道理。
比如陈河确实喜欢模样好看的。
也有这几个直男想不到的,对,饶是刘克洲娘们唧唧成那样的也是个直男。但是陈河是弯的。
长这么大他也没喜欢过谁,就是电脑普及了之后,再加上他家里有个网吧。他从两岁就在网吧柜台上坐着看《猫和老鼠》,也算个资深网民了,从贴吧玩到微博,早早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打网页小游戏的时候一闪而过的钙片小动图算是陈河的性/启蒙。
关于他的性取向他谁也没讲过,无论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戴子同他们还是后来跟他在街上“打天下”的兄弟荀六、蔡财。
看着那帮无忧无虑的小傻逼们啥也不懂的开着自己和苏唐的玩笑,陈河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帮人大脑一马平川的,神经也粗的像定海神针。
不过陈河从小身边也没什么心思细腻的人。
他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陈河出生就住进了医院的婴儿箱,一直到他爸处理完他妈妈的后事,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
他爸早年间是混社会的,带着手底下一帮小兄弟白手起家,给人拉大车、修管道,攒了钱才在街上盘下好多铺面。
那会时兴舞厅,他爸就开了家金花歌舞厅,后来买卖黄了,陈河再装修的时候也没改名,一酒吧还叫这名。
别人私下里还开玩笑呢,说这金花是陈哥哪个妹妹啊。
陈河知道,金花是他爸开饭店的时候养的高加索,在他四五岁那年老死了。
他当时还觉得他爸冷血,就叼着烟直接把老狗埋了,也没掉眼泪。后来听看他长大的叔叔说,他爸在街上自己混,就好几次受了重伤人都快没了那种,都没哭过。
“你妈没的那天,他在病床前面跪着哭,哭到天都黑了。他这辈子,就为你妈哭过。”
打那时起,他就立志成为一个像他爸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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