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不吃这套,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秦渊蓦的放开陆挽钗,眸中冷意更甚,“……我们先出去。”

秦渊回过神来望向陆挽钗,如今已确定她只是个可怜的女子,也并非刺客之类,那她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等伤势好转后,他查清自己身份,他必重谢。

陆挽钗微怔,似乎没想到他突然这般冷漠,可她也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却仍维持着惊慌失措的模样,紧紧拉着秦渊的一片衣角,“明郎君……”

她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像只受惊的小鹿,怕他会丢下自己似的。

秦渊扶住她,抓住藤蔓,顺着坑壁缓缓往上爬。

她似乎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抚摸向他的胸口,“你的伤?”

闻言,秦渊压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痛意,摇摇首道:"无事,先上去。"

“轰隆——”雷声猛然在耳边响起,震得陆挽钗身子一颤,连忙抓住秦渊的衣角,死死咬着唇-瓣不肯松开。

“嗯?”秦渊发现她的异样,“你怕打雷?”

陆挽钗缓缓点点头,却并未言语。

“快走,不可再多做停留。”秦渊望着下山蜿蜒泥泞的小路,忽而有些脚步凝滞。

前路这般凶险,他尚未查明自己是什么人,绝计不能死在这,而她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更不可带着她以身犯险。

正思索着,他忽而望见不远处有些异样,他慢慢走过去,用手中木棍拨开挂在石壁上垂下来的层层藤蔓,里面竟是一个隐匿得很深的洞穴。

雨越下越大,大有将人困死在山上之势,陆挽钗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整个人也不住地颤-抖着,口中不知低低地喃喃着什么,眼神涣散无神。

不能再等了。

秦渊当机立断将陆挽钗扶过去,他拨开洞口掩映着的草木,扶着陆挽钗进山洞。

里面有些黑,令人看不真切,他将陆挽钗扶到一块石头上坐好,陆挽钗缓缓将双臂环起来,将自己抱住,似乎有些冷似的,渐渐蜷缩起来。

她慢慢闭上眼睛,身形还在发颤。

秦渊率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径直走过来,伸-出一只手贴向陆挽钗的额头,冰凉粗糙的大手与她温热白皙的肌肤相贴,令陆挽钗忽而微不可察地颤-抖一瞬。

“你发热了。”秦渊眉头皱起。

发热并非什么难治之病,只是此处一无药材,二无棉被等可使人发汗之物,这病此刻却也难治了。

除非……

皇城诸公因皇帝突然失踪而格外惊慌失措,一时京城人心惶惶、风起云涌。

皇帝于清河境内失了踪影,身侧的侍卫也都回禀并未找到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会闭已有多日,两朝元老于令仪愁得连最后几根黑发也尽白。

“如今已对外宣称陛下偶感风寒,暂闭朝修养,可如今距陛下失踪已逾九日,前朝多有猜疑,这可如何是好……”

面前坐着的男子缓缓站起来,负手而立望向窗外远方,腰间的紫金鱼袋在烛火下散发着暗暗华光。

“正则公放心,我已托大理寺与刑部秘密追查。”他回头望了于令仪一眼,“皇兄乃天子,定能逢凶化吉。”

“有晋王殿下这句话,臣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晋王秦衡又望向窗外,屋檐下淅淅沥沥落下雨来,隔着玉幕珠帘,令他也看不大清殿外的竹林草木。

于令仪等一干老臣退出殿内后,晋王忽而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却藏在袖中,他眼神猛然一凛,随后一道凌厉的掌风被瞬间拍出去。

霎时,雨幕被拍散成点点珠光,碎在傍晚的余辉下,却又再次混入雨水中,消失得无踪无迹。

雨水落下山洞的“房檐”,秦渊凝视着蜷缩成一团的陆挽钗,只见她眼尾滑下晶莹的泪珠,貌似有些神志不清地嘟囔着:“阿娘……哥哥……”

“他们要杀我……阿娘我怕……”

她的话本就模模糊糊的,秦渊也没太在意,可这一句却引起秦渊的注意来。

杀人?

难道她还隐瞒了什么,她在原来的家里不单单只是受陷害那么简单,而是……她一直都被人暗算性命?

到底是哪家这般无法无天!

秦渊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轻轻披在陆挽钗身上,可这并无什么用,她的颤-抖仍未停止。

见她如此,秦渊似也于心不忍,他将她扶起来,让她的身子贴在自己胸膛,握住她冰凉的手企图给她渡过去一丝暖意。

陆挽钗的意识仍未回笼,她坐在秦渊身上,眉尖微蹙,随即不安地动了动,登时秦渊身子一僵。

他似乎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此刻只觉得有些不自在。

陆挽钗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嘴里依旧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秦渊听着她那些破碎的呓语,眉头越皱越紧。

山洞外的雨声慢慢停下来,秦渊已不知坐了多久,雨点的跳动脚步渐趋缓慢,在坑洼之地汇成一块小水池。

陆挽钗醒了。

她只觉嗓子格外干涩,甚至有些生疼,几乎说不出来话,醒来便发觉自己坐在秦渊腿上,靠在他怀里。

饶是陆挽钗也有一瞬间的迟疑,这般亲密之举她未曾与任何人做过。

她只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烧,男人的胸膛像是冬日里的炭火一般暖,自己肩上披着那人的衣袍,上面是早已冲淡的龙涎香味,倒令她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情愫。

“……醒了?”耳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她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连他说话时的胸腔起伏都能清晰感觉到。

她侧过头去,二人猝不及防脸对脸,二人鼻尖仅仅有一丝之距,喷薄而出的温热雾气再次混淆起来。

她的眼睛很亮很清透,秦渊只觉自己还从未见过瞳眸这般清澈的人。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移向她鼻根的那颗小小的痣,那小痣正在合适之处,更给她平添几分灵动与妩-媚之美。

在对方的眼睛里都能看到对方。

可陆挽钗却从先前在坑底里时,从秦渊看她的眼神中读出皇帝心有顾虑。

男人一旦有顾虑,她便不能横冲直撞热情投怀送抱。

此事,惟有后退才是真的进。

思及此处,陆挽钗红着脸向他道谢治病之恩,而后迅速起身后退,与他分离开来。

秦渊的心缓缓沉下去,似乎有片阴翳笼罩住他的心脏,许久,才再次恢复一贯的冷漠。

他收敛思绪,没说什么,只是刚把陆挽钗还回去的衣袍穿上时,遽然间扯动身上的伤口,令他僵住片刻,连吐纳之息都压制着不敢太大,恐牵扯伤口。

他刚刚站起身来,面前的陆挽钗却神色一变,眸中俱是惊惧:“小心身后!”

秦渊回头一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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