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从医生的裤子上踩过去,留下了一个黢黑的脚印。

被医生拎着后颈抱了起来。

白郁拍拍裤子:“是真的有点脏啊。”

他把团子从卧室放出来,转身进了厨房料理牛肉,虎皮和玳瑁在门口探头探恼,犹豫要不要进来。

白金团子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厨房门,对两只新来的小猫横眉冷目:“喵!”

——这是我的家!医生在切的是我要吃的肉!

虎皮玳瑁:“……”

点点大的小猫咪没有丝毫威胁,姐弟两斜睨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而后长腿一迈,轻轻松松跳上了操作台,盘踞在医生身边,懒散地扫了眼白金小猫。

伊缪尔:“……”

明明他才是最先来的,却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他向后蓄力,一个猛扑——

腿太短了,没跳上去。

再次猛扑——

还没跳上去。

白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身后乒乒乓乓,想无视都难,他转过身,单手抱住团子腹部,将他提了起来,伊缪尔的四只爪爪无处着力,在空中无措的晃了晃,而后被轻轻放在了操作台旁。

他凑在医生手边,嗅了嗅盘子。

白郁已经初步处理好了食材,将盘子推给伊缪尔:“在外面流浪饿了吧,吃饭吧。”

伊缪尔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在猫咪形态,他的味觉和人类略有不同,生骨肉对人类而言寡淡血腥,但对小猫的味蕾来说刚刚好,盘里的食物很美味,可是伊缪尔吃不下了。

他才在大公府吃过饭,还是医生服侍的。

自从受了伤,伊缪尔一直食欲不振,勉强用餐,还是今天医生在身边秀色可餐的,他才多动了两筷子菜。

于是团子扒拉扒拉,吃了两口,不动了。

白郁略略惊讶,摸了摸小猫的腹部,伊缪尔配合地打了个嗝。

饱了。

白郁挑眉:“看样子你在外面流浪,生活还挺滋润啊?”

伊缪尔歪头装傻。

白郁于是将盆从他身边拿开,放到垂涎欲滴的虎皮玳瑁兄妹身边:“来,你们吃吧。”

伊缪尔:“!”

他咬

住医生的袖子。

不可以!怎么可以给别的猫!

白郁叹气:“要让让弟弟妹妹,他们还小。”

伊缪尔就是不松口,甚至叼的更紧了,开始用白郁的袖子恨恨磨牙。

小个鬼啊,这两只腿都那么长了,还小!

此时,虎皮和玳瑁也凑了上来,它们平常不喜欢吃牛肉,白郁给他们切的鱼肉鸡肉也没吃完,现在却硬要往这边挤,将白金团子头顶的毛毛都压塌了。

一时间,三只小猫挤成一团,泥鳅一样互相推搡,左冲右突,白郁抓都抓不过来。

他头顶青筋隐现,最后伸手卡住了虎皮玳瑁,一手一个,将它们和它们的饭盆一起端出了厨房,冷声道:“好了,哥哥刚回来,你们也让让他,爸爸明天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伊缪尔晃了晃尾巴,倨傲地盘踞在食盆旁,冷眼旁观,对着两只小猫咪露出了骄矜的神态。

看吧,即使你们在这儿,白郁最喜欢的小猫……等等——

伊缪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医生。

医生刚刚自称什么?

……爸爸?

爸爸?!?!

白郁自称玳瑁虎斑的爸爸,又说伊缪尔是玳瑁虎斑的哥哥,那么……

伊缪尔:“!!!”

小猫脚一打滑,直接从操作台翻滚下来,肚皮朝下,啪唧砸在了米缸上。

高度不高,但伊缪尔依旧感觉头晕目眩,他用爪爪拍了拍脑袋,五雷轰顶,脑内一片焦土。

……什么玩意儿?

现代人养猫养狗都自称宠物的家长,白郁由于职业因素,加了不少养宠物的微信,备注也经常是XX爸XX妈,比如招财爸旺财妈,他如今亲手抚养三只小猫,自觉自称一句小猫爸爸没有任何问题。

伊缪尔:“……”

在白郁试图伸手抱他的时候,公爵伸出爪子,一巴掌扇在了医生手背上。

爪子藏在肉垫里,没伸出来,但是力道不小,已经是公爵能使用的最大力气了。

可恶,居然占他便宜!

区区一个男仆而已,这样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伊缪尔斜睨医生一眼,迈着小猫步从米缸上跳了下来,哒哒哒地跑到门口,试图去推厨房大门。

刺激太大,伊缪尔不想理医生了,他要找个地方静静。

但是还没推开,就被医生再次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白郁叹气:“别乱跑了,先把澡洗了。

伊缪尔再次愤愤地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该死的,在称呼没有搞清楚前,不许碰本大公!

小猫虽然用了全部力气,可对白郁而言只是轻飘飘的一巴掌,甚至没能击穿医生的防御,他提着小猫咪走到浴室,将它放在了浴缸里,取下花洒调试温度:“好了,洗澡先。

大公每天都洗澡,要不是跑到屋顶看白郁,他的毛毛才不会脏。

作为伊尔利亚的大公,要是被按着洗澡也太奇怪了。

伊缪尔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个头小小只,扑腾的力气倒挺大,白郁一时没抓住,医生看着蹦跶到浴缸外的团子,诧异道:“不洗吗?

他意有所指:“……可是,好脏,还有点丑。

“?

伊缪尔扭头,看向镜子。

“!

毛毛沾了一片水,软塌塌贴在身上,尾巴和腹部都蹭了灰,灰扑扑的。

确实有点丑。

于是白郁顺利把焉哒哒的小猫抱了回来。

他家的洗手台不够大,原主不知道在洗手台洗过什么,盆底布满铁锈,白郁便干脆使用浴缸了。

浴缸的高度对小猫来说还是太高,团子扒拉着浴缸边,定定看着白郁,像是有点害怕的意思。

白郁伸手托住他,挠了挠小脑袋,调好水流温度和流速,轻轻的淋了上去,期间,他拨开腹部长好的毛毛,去看那道伤口。

伊缪尔:“咪。

他扒拉着浴缸,不自在的蹬了蹬腿。

腹部袒露在外,还被人盯着观察,感觉很奇怪。

白郁:“别动。

医生细细查看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凹凸不平的疤痕盘踞在小腹,又被毛毛挡了个严实。

伊缪尔微微发颤,同样低头看去。

好丑。

他变成人的时候,腹部也有这样的伤痕,新长成的疤还是淡粉色的,轻轻一碰便敏感的颤抖,现在医生沿着伤口摸索过去,检查愈合情况,那温暖的指腹一点

点描绘着伤疤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

“……”

伊缪尔一个没站稳直接扑进了浴缸中此时水并不深他猛地呛了两口站了起来。

白郁一愣好笑道:“这也能摔跤?”

他伸出手想托住团子可挂在浴缸边缘毕竟用不上力白郁斟酌片刻干脆长腿一迈也进了浴缸。

伊缪尔:“!”

医生盘腿在浴缸坐下而他被安置在了医生的腿上。

受伤的时候公爵也常常在医生大腿上睡觉那一片肌肉的触感饱满而有弹性他呆呆站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医生还穿着男仆的里衬此时已经湿透了。

纯白布料沾了水尽数贴在身上伊缪尔抬头向上透过布料甚至能隐隐看见一点红色。

小猫仓惶低下头。

伊缪尔从来不知道公爵府的男仆服饰居然如此诱惑此时此刻他仿佛无师自通了某句东方成语:“非礼勿视。”

白郁洗的很轻柔或许是想到小猫之前的遭遇他时不时揉揉团子的脑袋以示安抚等清洗完毕便抱着伊缪尔出来用毛巾裹好了。

医生用毯子细细擦拭而后将吹风机调至最小档捂住团子的耳朵轻柔地吹干净毛毛将团子放到了地上。

十足的耐心细致。

白郁自己身上也湿透了便也洗了个澡伊缪尔便迈着猫步在诊所里晃荡隔着窗户他忽然看见门口有人。

是个邮差打扮的年轻人他往医生的邮箱投递了信件。

那人穿着普通形色匆匆和伊尔利亚任何一个工资紧张勉强糊口的年轻人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伊缪尔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医生洗澡出来了。

66在宿主洗澡睡觉的时候都是关机的此时也重新开机启动他停在医生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有人给你送了信。”

白郁一顿:“黑袍会?”

66:“应该是吧除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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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取出钥匙从信箱中拿出信件他也没想着避开小猫咪就这么坐到书桌前阅读起来。

伊缪尔踩着医生的大腿跳到桌上偏头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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