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小清河北路边上,搬来了两户人家。

村里人都争着去看,说是从京城来的大将军,带着身边人从驻扎地搬到小清河村了。村里面人未曾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抛下了手中的活计,男男女女围成一圈,扒在篱笆墙上看。

眼见着一个又一个的兵卫模样的少年人两人一组地抬着一只只上了锁的木头大箱子进来,村里的男人有几个跃跃欲试,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帮他们搬东西。

村里男人刚一接近,就见小兵卫们个个横眉倒竖,冷眼相待,不许他们靠近。

庄稼汉们遭了冷,一边尴尬地搓搓手心,一边讪讪地向后退去,嘴里说着:“这样对,这叫,罗先生说这叫警戒心!当兵的有警戒心好!”

院子门口一番小小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大人物,庄稼汉们你推我搡地开着玩笑的时候,一位穿着灰蓝短打劲装的男子大步从屋内走出,那男子看向发生嘈乱的地方,问身边跟着的人:“怎么回事?”

那身边人便停下手中收拾的活计,毕恭毕敬地回复:“林副将,有几个人想过来帮我们抬东西,我们拒绝了。”

那高高瘦瘦的男子嗯了一声,向刚刚走出来的几位汉子走来:“几位大哥,有礼了。”

他一拱手作礼,汉子们都不好意思起来,忙拦住他的礼节。

那位林副将道:“不瞒诸位,我们是定远军的。因军里有不少人受了伤,如今入了冬,天气寒冷,这才把受伤的人转移出来,想在村里医治一番。”

汉子们一听就明白了,一个拍着大腿说:“这好办!王大夫就在俺们村里呢,他可会治病救人了,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把王大夫叫过来!”

他刚要走,就被另一个汉子拦住,“你傻了,王大大跟他媳妇儿回娘家去了,他媳妇儿娘家远,说要半个月才回来呢。”

先前那个汉子懊恼地挠头,“那咋办啊。”

其他几个汉子也跟着着急,“咱们都听说过定远军的,那今年秋天,要不是定远军把冰境鞑子赶跑,咱们庄稼都收不成,都得饿死在这个冬天!这大恩大德,哪能不报呢!”

林副将不做声,只静静地等几位村汉商量出结论。

这时,一个围着褐色围裙的村妇小心翼翼地探过身来,“是要大夫吗?会看病的?”

几个汉子一齐回头,“你说啥屁话呢?会看病的不就是大夫吗?”

那褐围裙撩起围裙来回擦着手,“叶筝会看病啊,你们不知道吗?”

仿佛置身事外的林副将听见“叶筝”二字,神色微微一动,眉毛不自觉地上挑了一瞬。

听见褐围裙这样说,几个汉子都摆手让她别瞎闹,“那个叶筝来村里三年了,从来没听说过她会看病,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褐围裙的话被否定,她急得狠狠瞪了几个汉子一眼,“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半年前,王大夫去平安镇出诊那天,俺家雪儿发高烧不退,人都烧迷糊了,直说傻话!要不是叶筝给雪儿看病开药方,还拿几个针扎雪儿几下,雪儿都不能好好熬过来!”

褐围裙这样一说,后面有个年轻的妇人也走上前来,“我前些阵子总犯恶心,老反胃,也是叶筝给我看的,她一上手,就知道我有身子了!”

几个村妇互相对视着,得出结论:“叶筝确实会看病!”

站在后排的一个汉子挠挠头,疑惑不解:“那,那之前俺都在叶筝面前晕倒了,她咋不救俺呢?”

林副将稍微上前一步,“敢问各位,这位叶大夫……”

先前要去叫王大夫的汉子立马站出来,“这个我知道,叶筝她在村里,刚刚我还看见她去葛大叔家买灌芯糖呢!”

话一撂出来,人群里的葛大叔立刻跳脚,直拍大腿:“哎呦哎呦!我的灌芯糖!”

说着,连热闹也顾不上看,飞奔着回家去了。

一个知道内情的妇人哈哈大笑,“这葛大叔,光顾着看热闹,自己家还打着灌芯糖都忘了!”

林副将见势,想跟上去,无奈葛大叔跑得实在是快,说完话的功夫,就转了好几个弯,连人影儿都没有了。

几个围在林副将身边的汉子笑得合不拢嘴,“将军,我带你去葛大叔家!”

林副将拱拱手,“那多谢大叔了。”

村汉们说着笑着领着林副将往村里走去,几个村妇聚在一起说了几句,见屋子里也没人再出来,慢慢的也散了。

冬日隐约的风中,依稀听得见几个妇人笑着讨论:“那是个将军吗?恁年轻啊?”

“人家不都说将军要穿盔甲吗?咋不见他穿盔甲呢?他穿的,也跟咱们庄稼人差不多啊。”

“他不穿盔甲也好看!”

“是嘞是嘞,光这样穿着,也好看!”

篱笆墙后,一只手轻轻拿掉支撑着窗户的木棍,合上了半开着的窗户。

叶筝的糖吃完了。

她一早起来就发现了。

三只糖罐子空空如也,花了一两银子买的糖才吃了不到两个月,就一点也不剩了。

抱着干干净净的糖罐子,她只能从箱子底下摸索出一点点碎银子,合上房门就去村东头找葛大叔。

到葛大叔家的时候,葛大叔家里还在吃早饭。他见叶筝这么早就抱着她那宝贝糖罐子来了,一边把她招呼进屋,一边问她:“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没?”

叶筝一愣,肚子很是积极地回答了葛大叔的话。

葛大娘笑着拉她在饭桌上坐下,递给她一双筷子,“筝丫头,不是大娘说你,再喜欢糖,也耐不住这么吃啊。先来吃饭,吃完饭,让你葛大叔给你打灌芯糖!”

面对叶筝这样的“大客户”,葛大叔一向欢喜,“叶筝你这次来得巧,我从昨天就开始准备要打灌芯糖了,正好,今天做出来,给你吃最热乎的!”

叶筝眉眼弯弯,无言地笑着。

可谁知,灌芯糖打到一半,突然门口走过去好几个人。还有几个乡亲把头伸进葛大叔的糖铺子,吆喝着问葛大叔要不要去村北头看热闹。

葛大叔走了。

迫不及待地走了。

留下一堆未完成的灌芯糖走了。

叶筝坐在大厨房的小板凳上,看着做到一半的灌芯糖,有点发愣。

葛大娘一边懊糟着葛大叔,一边给叶筝找了点甜菜干让她吃着玩,自己和儿子一起接替下丈夫留下的烂摊子。

叶筝慢慢地吸吮着手中的甜菜干,淡淡的甜,挺好。

林副将跟着村里人乌泱泱赶到葛糖匠家里时,叶筝正手里攥着一只寸把长的甜菜干出神地咬着。

葛糖匠回来得早,他一回家就赶忙跑去厨房看自己的糖,好在有儿子和媳妇上手帮忙,却总也少不掉一顿责骂。

葛大娘不顾手上沾着糖油就去拧葛糖匠的耳朵,一边拧一边骂他不长耳性,“这样的事出了几遭了?光顾着看热闹,自己家的事儿你是一丁点都不挂在心上是吧?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干脆跟人家家过去吧,跟热闹过去吧你!”

葛糖匠哎呦哎呦地叫着,“疯婆子!外面都是人,你给我留点面子呀!”

闻言,葛大娘向外一瞅,果然见呜呜咋咋的一群人在自己家院里。她刚松了手,想问问咋回事,就看见一个穿短打劲装腰间佩剑的年轻男人走到院子里坐着的叶筝身边。

林副将听村人说坐着的就是叶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少女专心咬着食物,并不在意身边突然围起了很多人,仿佛她看不见里三层外三层的邻居一般。

林副将看着她,莫名的就想起来净檀寺里那位常年在游云石上枯坐的方丈。

他迈步上前,双手成拳,简单道了个礼节,“叶姑娘。”

叶筝依旧无意识地咬着甜菜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副将只得再唤一句,“叶姑娘,在下是定远军林斯言,恳请姑娘跟在下前去救治伤士,在下定当予以厚报!”

叶筝依旧不回话。

其实叶筝听见了,只是她不打算前去,便干脆不理会。

村里人见叶筝跟突然聋了一样,忍不住叫她,“叶筝,人跟你说话呢,你吱个声啊!”

咽下甜菜干,叶筝才抬起头看向刚刚朝她说话的人,见是卖肉的饼叔,就开口说:“我的灌芯糖还没打好呢,饼叔。”

饼叔就是积极地要带林斯言去找王大夫的汉子,他常年杀猪,一身腱子肉。听叶筝这样说,他忍不住像教育孩子一样教育她:“那人家跟你说话呢,你得回答人家啊!”

叶筝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林斯言,“我不会治病。”

林斯言一愣。

后面的一个汉子立马挤到前面,指着刚刚说叶筝会治病的女人说:“你看你看,我就说了她不会吧!她要是会,怎么能见着我晕倒在面前都不动弹呢?她肯定不会!”

这人甚是肯定,然而几个女子也坚定得很,纷纷表示叶筝就是会治病。两方对峙,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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