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着,银清将侧脸靠在她后背上,两人长发在半空中交织,丝丝缕缕缠绕。发梢打在他脸上,有点痒还带着些微的疼。他想起从前,她第一次带他去踏青不慎摔倒时,茂盛草地刺在脸上似乎也像今天这样。

他不由自主想要更靠近,温凉的吻悄悄印在岑让川后背,安静地想要享受此刻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结果岑让川根本不长记性,骑着自行车转弯转得又凶又猛,差点把他甩下去,银清从回忆里惊醒,不由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岑让川当然是故意的。

她不爽。

那他也别想好过!

想象成真,今天听到银清亲口承认她只要脚底触地,就跟在他的根茎上没两样,他随时能感知自己的一切,隐私全无。被一棵树二十四小时监视,就像站在摄像头下直播,一点隐私都会被放大观赏,不同的是观众只有他。

不爽,真的太不爽了。

她沉着脸,把自行车停在一座明显是客家风格围屋面前。

民居呈半圆形状,屋前空地另一边有个小水塘,周围种满果树。正值夏末,果树上已经结满杨梅,因无人采摘,已经掉落不少。空气里隐约有杨梅腐烂的甜味。

屋前空地已经停满摩托车电瓶车,和自行车挤在一处。刘庆远那辆用来装X的奔驰远远停在鱼塘边,像是生怕谁把他车刮花似的。

岑让川坏心眼地想等会雇个小孩把他车弄花,免得他成天得瑟。

可也只是想想。

她收回思绪,见身后的人还没打算放开手,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不悦:“喂,松手!”

银清慢慢吞吞下了车。

但在岑让川的视觉里看来他不过是从坐姿变成站姿。

他腿的长度堪比黑人模特,像两根竹子裹上血肉覆盖一层人皮藏在浅色裤腿下,只有在漫画里才能看到如此逆天的比例。

吃什么玩意长这么好?

岑让川此时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着一身白,明显是丧服。

一套米白色亚麻质地,没有绣花没有暗纹,素净雅致。他头上玉簪也换成了羊脂玉,斜斜插进脑后乌发。几缕碎发散下,虚虚遮住长眉眉尾,若有似无地给侧颜增加几许清冷风流之态。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浅浅琥珀色眼眸望来,长睫轻颤,恰好有风拂过,他微微眯起眼睛,长发恰好挡在睫毛外,眼中有细细碎碎的光流动。

岑让川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把新买的自行车停在严森的自行车旁,也不上锁,停好车后径自走进民居。

她能感觉到银清的视线追着她,这让她更觉得不舒服。

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巢穴,他的根茎深埋地下如蛛网密布,众人行走于树根上。金蛛趴伏于蛛网中心,花草皆是他子民化身,收集远在千里、近在咫尺的声音,成为他的网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毫无所觉,拿着他抛出曾属于她的金银进入他的领地,被他的蛛丝点点寸寸裹紧缠绕,直至与他密不可分地捆绑在一起,合二为一。

她不想成为他的附属品,更不想有个人阴魂不散地跟在她周围。

随意说出的某句话做出的某个动作都被他记在心里,承载他的浓烈的偏执与深沉似海的欲望。

这种感觉……似真有蛛网落下,萦绕在心头,扒住皮肉,拂不去,扔不掉。无形无色融入空气般地存在着,令人感到窒息。

这种关系若是仅存在于小说,岑让川一定会觉得畸形爱恋刺激又精彩。

可他真实地走进了她的生活,存在于现实。

她找到在后厨被阿婶们抓来揉面的严森,幽幽问:"严森啊,银杏树怕什么?"

此时,张奶奶民居里到处都是人。

灵堂那更是传来吵闹声,看热闹的围的跟铁桶似的,压根挤不进去。

只有后厨人少些,她一个瘦人还能挤进来找着人。

严森揉面揉得满头大汗,刚毕业的青春男大绷紧肌肉使劲在盆里鼓捣。

听到她问这问题,他动作缓了下来,疑惑地问:"怎么问这个问题?你家银杏树看着打蔫吗?"

呵,还打蔫。

人家精神焕发采阴补阳滋润地不行。

岑让川在心中冷笑,嘴上却接着套话:"啊,确实有点。"

“那可不行,千年银杏很珍贵的!”严森一听就把面团扔回不锈钢盆里,"我跟你回去看看。"

岑让川赶忙拉住他:“等等,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我心理作用,今天阴天看着有点不精神而已!你别着急。”

“真的吗?”严森不放心用手背蹭了蹭脸,低低的颧骨上蹭上了点面粉,“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明天我去你宅子里看看?”

"也不用,你先告诉我,银杏树怕什么?"

严森想了想,面色变得有点凝重,"你平时没把生活污水用来浇树吧?"

"生活污水?"岑让川眼睛一亮,"洗衣粉水?肥皂水?!还是洗碗的水?"

"你……!"严森头皮都快炸了,拉着她去角落说悄悄话,“你不会真这么干了吧!?千年银杏是植物界的活化石!一级保护植物!你会坐牢的……”

他说到最后,忽而有道灼热的视线穿过人群朝他刺来。

严森抬头去看,对上后厨门外男人的目光。

银清只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

严森没在意,还想再劝岑让川两句:"宅子面积够大了啊,你要是嫌银杏树碍眼也不能……"

岑让川打断他:"我就问问!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那棵树我可喜欢了,就等它结果呢!你要是不放心,来我宅子看看。"

她就想知道怎么拿捏银清,让他别那么烦人,没想弄死他。

严森沉默一瞬,似是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纠结半晌他才说:"你家那是雄性植株,结不了果。"

岑让川跟没听清似的:"啊?"

“银杏树分雄雌,雄的开花授粉,雌树结果,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雄雌同株。你家那个是雄树它不会结果……”严森认认真真给她科普。

岑让川认认真真听他说。

听到一半。

她反应过来,等等,她来找严森不是要问制裁银清办法的吗?

怎么空空的脑子突然被塞进了知识?

雄株开花,雌株结果?雌雄同株?

银清……

岑让川想起那天在池塘边草地上他如羊脂玉般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身躯……

也没发现雌雄同体的特征?

那他怎么结果?

她试图在银清身上寻找逻辑,最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真是被银清采阴采坏了脑子。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合逻辑的存在,自己居然试图去分析一棵雄株怎么结果。

她们在后厨交头接耳,外面闯进来一个蓝衣婶子,大嗓门喊道:"诶,那谁的表姐在不在?你表弟跟人吵起来了!"

后厨不少阿姨婶子,叽叽喳喳地问她到底找谁。

蓝衣婶子实在想不起名字,干脆说:"就那住凶宅的姑娘!"

话音刚落,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望来。

在角落鬼鬼祟祟摸鱼的两人骤然被逮住,抬头看过来。

外面人山人海,白幡白灯笼挂在屋檐下随风飘荡。

两旁花圈从灵堂摆到门外,蜿蜒地像两条大蛇。张奶奶的照片摆在桌案前,摆满鲜花水果。

云来镇德高望重的老人享有土葬告别仪式,是以在遗照前摆了具庄严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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