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洲还僵着没动,就被后座上的人扑了个满怀。

她抱住了他的腰,脸蛋蹭进他怀里,把泪水都蹭在他昂贵不能沾水的衬衫上。

好在男人并没有推开她,即便那个久久弯腰的动作实在考验腰力。

他任由她抱了一会儿,任由她的哭泣从默默啜泣变成嚎啕大哭,最后再转为平静。

好一会,他的大手才抚上江一诺单薄的后背,拍了拍,算作安抚。

江一诺抱他抱得更紧了。

奇怪,他好像也被安抚好了,没有刚才疯了一般去找人的焦躁了。

“伤到哪里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身上没有伤口。”她感受着被强壮结实,她唯一一个能暂且相信的男人抱在怀里的温暖,脸搁在他的肩头,“我心里有。”

要是以往,陈寅洲一定会对这句话极为不耐烦。

因为他把很多这类虚无飘渺的“心理因素”,都归结为“没用。”

在他的字典里,除了行动就是行动,所有无用的情绪都要靠边站,只会拖累他的进度。

但或许今天是特殊情况,他难得的温柔耐心,既没有指责也没有离去,而是选择把江一诺好好地放回座位上,自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对今日的事情全盘托出时,江一诺却忽然伸出纤纤玉手往他皮带下面探去。

陈寅洲反应快,往后撤了一步躲开她的魔爪,又左右看了下没人,这才拧眉对江一诺沉声呵道:“江一诺!这是在外面!”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江一诺脸上泪痕还未干,睫毛湿漉漉的,鼻尖略红,活像个被猎人抓住的小动物,有些许委屈。

陈寅洲的呼吸丢失了几秒。

他发誓,他除了跟女朋友吵架的时候,从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的脸色。

可他当下却从江一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这样的江一诺让他感到陌生,令他产生了恐惧。

他还从没有见过她这样。

“以前我们谈恋爱那会,我一直拒绝给你口。”她语出惊人,“你想知道为什么嘛?”

陈寅洲骤然抬眼。

他很尊重伴侣,恋爱时就很少触碰这个敏感话题,却不想在分手四年后她又莫名主动提起。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则是陈寅洲认识江一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接触、了解到她的家庭,触摸到她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看见曾经那个无助又凄凉的小女孩。

她的叙述平静而逻辑清楚,看不到其他什么情绪。

“所以,我欠他的,我承认。”江一诺缓缓道,“他今天做了假意脱裤子的动作纯纯是为了恶心我,让我给他拿钱而已。今天他拿走的那张卡,也本来就是我给他准备的。”

“你知道吗?小时候,他在我们那里可是很优秀的,虽然总是转学,但他学什么都特别像样,直到....”

陈寅洲听不下去了。

他咬着后槽牙在车边踱步一圈,按耐住想骂人的冲动又撑住车顶:“所以这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找你勒索,然后你就什么都不说,不忍心报警,还自己扛着的原因?”

“我他妈是死人吗?”

面对男人带着怒音的质问,江一诺微微闭了闭眼。

笑话,谁能拯救她呢。

任何人都不是她,又怎么可能替她做出选择?

只有自己。

少女时期的多少个噩梦中,那个男人都出现了,而她梦里的小英雄帮她驱散了,那个英雄,是她弟弟。

只可惜,她的弟弟早就“死”在了救她的那一天。

如今,英雄和魔鬼的身影逐渐重叠,她作为姐姐,作为那个被他亲手拯救的人,却成为了他的深渊,他欲望的深渊。

他们又何尝不在惩罚彼此,纠缠、腐烂。

谁又能帮助她,彻底打散这一切?

江一诺缓缓摇头:“不管你的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不要报警。他为我已经坐过一次牢了。”

陈寅洲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可却从她那缓淡的神色中看出了深深的裂口——那跨越数十年,一个精疲力竭的女孩曾经流出过鲜血的裂口。

她疲惫又无奈,她愧疚又憎恶。

江一诺这个人向来情绪稳定,一般人是很难看出什么的,但陈寅洲不一样。

毕竟是相处过的人,他太了解她了,曾经她的一颦一笑代表着什么意思他都清楚,而这些行为只要一出现,就像能在他的大脑里发出指令一般,他马上就知道面对她的某些行为他该做些什么。

说不好听点,他像她的狗一样。

时隔四年,被时间冲刷的烙印淡了一些,他以为面对她时,只要做到不回应或者忽略,就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但好像近日随着她孕期的某些反应,加之何韦的反复催化,他察觉到自己似乎愈发不受控制了。

他的一些条件反应依然像巴普洛夫的狗。

江一诺要是真的消沉或者在他面前过的不开心,他的潜意识会比她还难压制。

像那次从酒庄回来的吵架,他硬着心肠等她出门,自己却也几乎一夜未眠,因此才会在江一诺找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夺门而出。

多可悲啊。

只是一句“我心理不舒服”而已。

他从昨晚记到现在,要自己的秘书带她去商场散心。

而就因为小邱一句找不到她人,他就疯了一样在路上闯了无数次红灯,一脚油门刹到这里。

她祈求他不要报警抓她弟弟,他真的就连任何一句理性规劝的话都没再说出口。

陈寅洲双手扶在胯骨上,对着车门低头静默而立,像尝遍了人世间所有的无奈。

他抬起头来,最后望了望江一诺通红的双眼,又扭头过去不再看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

他待她,毫无办法。

-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件事江一诺提及必须要隐瞒,所以两人很默契地没告诉姐姐沈沛凝和好友孙越。

事实上,从两人结婚开始,就没怎么跟她们聊过孩子的事情。

面对过多盛情的关心,江一诺和陈寅洲都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倒霉蛋何韦就变成了陈寅洲家中的常客。

陈寅洲家里本就备着一些仪器用品,有何韦在,检查更方便。

“她应该就是受了点惊吓,你不用那么紧张。”何韦从房中出来的时候笑嘻嘻道。

见陈寅洲的脸色依然阴沉,何韦的眉头皱了起来:“爸爸不必这么担心,孩子没有这么脆弱。”

“我没担心。”陈寅洲一甩衣角,转身进了卧室。

身后的孟绍也是一脸无语地去送人。

“口是心非。”他斥陈寅洲。

兄弟被女人迷的死去活来还嘴硬,他在电视里见过,在周围,陈寅洲算是第一个。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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