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刑部的人来了将军府。
没想到的是,竟是为着李絮絮来的。
刑部侍郎孙成武与李絮絮之父乃是同乡结义兄弟,自发迹之时便是至交。
李絮絮没见过甚至没听过这个孙成武,却一见面便脱开了薛行渊的手扑了过去,哭的满脸都是泪。
“孙伯父,我活着回来了!”
孙成武的手都在发颤,轻轻覆在李絮絮的头上,沧桑的双眼含着热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临死还在挂念您,说若我有朝一日可以回京,一定要拜见您!”
薛行渊瞧见向来坚韧的李絮絮哭成这样,心中不忍至极。
可为何从未听李絮絮说过其父结识刑部侍郎?
不过薛行渊也没深想,絮絮那么单纯,一定是有个中原因才未说明。
她向来对自己毫无隐瞒。
“孩子,你受苦了,好在当今圣上宽厚,也早就大赦曾经被连累的各族,你也与薛将军修的正果,甚好,甚好啊!”
“是啊,我与渊哥哥在漠北能够相遇,情投意合,是我怎么求也求不来的缘分!”
以往薛行渊听见李絮絮这般深情的话都觉得感动,但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瞧见薛行文从门前路过,他忽然站起了身。
“孙侍郎,您与絮絮慢聊,我去去就回。”
“好。”
薛行渊一走,李絮絮忽然收了眼泪,面孔冷静下来:“可是,孙伯父,父亲一直有一心愿未了,只盼望伯父能帮他完了。”
一听这话,孙成武目光沉稳几分,点了点头:“你说。”
*
薛行渊来到院中,好半天才找到薛行文。
薛行渊从口袋里取出两个青枣递给薛行文,逗得薛行文高兴。
“阿文,哥哥有事问你。”
“你问你问。”
“那一夜,你将林挽朝叫什么?”
“林挽朝?”薛行文一脸疑惑:“是谁啊?”
“就是……”薛行渊停了停,低声快言道:“你嫂子。”
“哦,嫂子啊,我叫她阿梨!”
“为何?”
“嫂子说她乳名阿梨,她只告诉了我和玉荛,别人都不知道呢!”
阿文说完,直到吃完果子,都不见薛行渊再说话。
他僵了许久,最后轻轻的念了一句:“原来,她叫阿梨。
阿梨,难怪会有一株梨花在院里。
这么说来,他那日砍掉的,也从不是一颗梨树。
回头望去,那根梨树早就被下人挖了干净,用地砖填平,好似从无出现。
孙成武本是要留下用午膳的,可听闻刑部有要事,似是跟城外山匪有关,便急匆匆地走了。
临走前,他对李絮絮说:“孩子,你相求之事,我定会替你处理妥当,静候佳音。
李絮絮满怀期待的笑着,福身致谢。
薛行渊不解:“何事?
李絮絮敛目垂面,“到时渊哥哥就知道了。
薛行渊深疑的看着李絮絮,他从来都能将她猜的透彻,只是到了京都后,却总觉得捉摸不透。
——
大理寺,典狱之中。
沿着昏暗的通道,直通审刑司,唯有几盏稀疏的油灯挂在墙上。
一进去,便就传来无尽的哀嚎与求饶,像是从地狱传来。
一把藤椅,男人半躺而坐,闭目凝神。
唯一一束稀薄的光从高处的小窗外透进来,打在他的半边面容上,像玉尊像上生了一层霜。
骨节分明的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与鞭笞的节奏一致。
惨叫声止住,鞭笞也停了下来。
侍卫卫荆上前,恭敬道:“大人,晕死过去了。
裴淮止的手指轻止,语气不满:“你挡着我光了。
卫荆语塞,急忙让开,那束危小的光又照在裴淮止脸上。
昏黄烛火下,只有这点光亮的让人神往。
裴淮止轻扬下颌,睁开眼睛,面色冷白的不正常,尤是一双吊梢凤眼狭长阴翳,比这牢狱还要阴冷万分。
“机关师呢?
卫荆垂首回答:“相思山庄行踪不定,还是未果。
裴淮止起身离座,步履缓慢,走向前去。
暗灰色的寺卿官服绣着深黑色的弹花暗纹,翼善冠轻系在顶,腰间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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