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不速之客,DR.L并没有给出多少好脸色。

“来拿粘液?上次你刚拿过。”

“A区最近有点难以控制,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得加大剂量。”

他们两个人都把高级公寓当仓库使用,平时把一些行李暂时存放在公寓里,要是对方有需要直接来拿就好。多数情况下,DR.L住办公室里,而伦在结束完演讲、拉完投资之后,都会就近找个酒店住下。

伦只有会在拿粘液时,会来DR.L的公寓一趟。

DR.L若有所思,道:“嗯,过几天我去A区看看情况。”

他面不改色地将小护士的裙摆往下拉了拉,取过一旁的白大褂,披在小护士的大腿上,遮挡得严严实实,跟防着谁似的。

说完,DR.L看了伦一眼,明显在赶客。

但伦装作看不懂,反而自作主张地坐在小护士身边,单手撑着床面,弯腰低头,近距离盯着小护士的脸。

“你往B区调了个新人?”和DR.L谈公事时,伦的目光一直落在虞藻脸上。

DR.L不满伦靠虞藻这么近,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他当众闹事,屡次在C区挑起事端。把他调到B区,B区那群人会帮忙教训他,让他以后安生一点。”

伦:“这样的话,B区人手可不够。你刚开了一批实习生,同时又有一批受伤。”

“菲斯图尔没有多少护士了。”

伦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虞藻身上,神色似笑非笑的。虞藻被看得心中发毛,小身板挺得笔直,耳朵竖起,认真听着上司发言。

陡然沉默下来的氛围,让虞藻灵机一动。

伦是不是在暗示他?身为一个勤劳的员工,应该自告奋勇?

虞藻:“我可以去B区。”

DR.L:“不可以。B区太危险了。”

DR.L一口否决,根本没有给出商量的余地。

最让伦新奇的是,对方神色中明显闪动的担忧,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心与呵护。他像发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恶趣味慢慢涌了上来。

“哦~小护士比较娇气,喝水都要喝热的……而B区危险又野蛮。”伦做出一副十分贴心的模样,“我明白的。”

明显揶揄的目光在巴掌大的

小脸上徘徊,“林,看不出你喜欢这样的。”

“你们是在玩角色扮演吗?还是——”

“他真是我们菲斯图尔的漂亮小护士?”

伦拖着尾音,在虞藻明显羞耻的湿润目光中,唇角含笑地喊,“东方小甜心。”

在听到这调侃意味十足、又带着暧昧拖长的语调的言语时,虞藻脸色瞬间涨红,眼尾也多了几分水色。

林直接将虞藻抱了起来,放在床沿的另一边,自己则坐在中间,阻挡伦窥视虞藻的目光。

“你别欺负他。”林语气淡淡,神色却很认真,“他胆小,经不住吓。”

“哦,好吧。”伦道,“原来我这已经算欺负了。”

他没什么诚意地道完歉,就得到了林的逐客令。

“赶我走?那我走了,你们慢慢玩。”

伦起身离开,林也跟着起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虞藻点了点头。

公寓内有单独的衣帽间,林的衣服都放在里面,他打开门、进入衣帽间的同时,伦也到了岛台附近,且回头看了虞藻一眼。

虞藻正准备把身上的衣服换下,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影,伦如一道闪电般再次出现在身前。

他一下懵了,刚刚的伦还在岛台,怎么一下子就到他眼前……

瞬移吗?

虞藻抬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下是茫然的、来不及惊愕的情绪。

伦挑起虞藻胸口上的工牌,确定什么一般,望着上头的名字。语气古怪道:“你真不记得我?”

他们认识吗?

眼中的迷茫更盛,虞藻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露怯,但那股胆小劲儿还是很明显。

怕的不行却还要强撑的样子,激发了伦的恶趣味。

趁林还在更衣室挑选小护士的衣服时,伦做出一副十分受伤的神色:“你怎么能不记得我……我的未婚妻。”

果然,坐在床沿的小护士睁大了眼睛。

被泪水泡过的乌黑眼珠显得格外剔透,头发胡乱翘着,像一只食草的弱小动物,不自觉露出几分弱态。

虞藻:“我们……我们是那种关系?”

他害怕,但还是很好奇地出声。

伦:“嗯。不过在我们订婚前,你把我甩了。”

虞藻:“??”

“我们从小订下婚约,但你嫌我没本事、穷,一脚把我踹开,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伦一脸悲伤,“我每天去找你,苦苦哀求,但你不答应和我复合,我好难过。”

“我现在,很有钱。”伦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金叶子,缓缓放进虞藻的手心中。他的眼睛狭长,故而望人时显得尤其专注认真,以及深情,“你愿意和我复合吗?”

信息量太大,虞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0926:【他骗你的。】

虞藻:“?”

【你们压根不认识,也没有所谓的婚约,后面的剧情都是他自己编的。不过他知道你的名字也很正常。】

【你们父母以前是邻居,那时候伦在上幼儿园,你还没出生,父母就已经帮你取好了名字。你们父母的确开过结亲的玩笑,还和伦说如果小藻是妹妹就给他当老婆,但也只是玩笑而已。后来你父母搬家离开,伦也没有见过出生后的你。】

所谓婚约,都是胡扯的。

仗着小护士单纯,就编谎言来骗他,看他露出吃惊又不解的表情,满足恶趣味。

真的坏透了。

伦也没想到,虞藻会这么好骗。

虞藻甚至连思索都没思索多久,就相信他说的话,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可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不然怎么不记得他们的关系。

太可爱了。

“可是林也很有钱呀。”虞藻抬起面庞,语气天真道,“而且林说了,他要给我买很多很多漂亮衣服,可贵了。”

“我为什么要抛下他,跟你复合?”

虞藻知道伦在骗他、拿他寻开心,他也不揭穿,而是故意这么问。

本来只想满足恶趣味的伦,在虞藻的一句提问后,竟代入了被抛弃的未婚夫的角色,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伦问:“给你买昂贵的、漂亮的衣服,你就愿意和我复合?”

好像他们真有这么一段关系似的。

虞藻:“对呀。”

伦似笑非笑道:“林就在这里,你真不怕他听见?”

“不怕呀。”反正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有什么好怕的。

论使坏,很少有人能比得过虞藻,他的坏心思上来,故意地抬起腿

,用脚尖磨了磨伦的小腿。

“你给我买漂亮衣服,到时候我趁林不注意,偷偷去你那里。”虞藻睁着水润润的眼,用天真的语气,说出邀请的言语,“反正你们的公寓在同一层楼,又那么近,他不会发现的。”

“又或者,你可以在这里。”

“林的公寓、床上,像他一样。”

刚刚还怯生生的虞藻,依旧乖乖地坐在那儿,粉白通透的肌肤、眼尾湿红的样子,倒真像是公寓男主人的小妻子。

而现在,这个小妻子正用那双水润的眼睛望着伦,饱满臌胀的唇一分一合,几乎是用气音说完下半句话,“……弄弄我。”

那一瞬间,伦的大脑仿若被控制。而在看到虞藻唇角浅浅翘起的弧度,以及眼底小坏的笑意时,他才意识到他被戏弄了。

从来都是他戏耍别人的份儿,这是头一回,他像狗一样被耍着玩。

伦突然有些想笑。

他正准备在和小护士说说话,小护士光着脚落地,小步跑到一边,躲到面庞冷淡的西方男人身后。

林的臂弯挂着一件白色衬衫,这是他找了许久才找出来的,没有穿过的衣服。

他侧头看了一眼,小护士弯着唇角躲在他身后,不知道在偷笑什么。

林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伦还待在这里。他神色不虞,再一次说道:“你别欺负他。”

带着几分警告。

“你还有事吗?”

有人撑腰,虞藻也不再害怕,哪怕在他眼前的人是菲斯图尔的院长。他抓着林的手臂,大胆地从身侧露出大半个面庞,小脸挂着恶劣的笑。

倒真像是被宠坏的小人.妻。

欺负?

伦若有若思地品味着这两个字,林的提议很不错,他竟然觉得很有意思,不过。他的目光落回一脸得意的小护士身上,“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么我之后再来找你。我的……”

“前未婚妻。”

下了电梯,伦莫名感到烦躁。

路边经过一个拿着糖果的小男孩,也许是因为好奇,他看了伦一眼。伦冷冷地望回去,突然扮出一个极其扭曲、可怖的鬼脸。

小男孩愣了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捏紧糖果跑了。

伦的心情好上

许多。

他天生就很恶趣味,特别喜欢捉弄人,也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恶作剧而露出惊愕、恐惧之类的表情。

要是能掉眼泪最好,那说明他的恶作剧很成功。

但又很矛盾,伦也不喜欢看这些小孩子哭。他只是单纯觉得他们被吓哭很有趣,因为他们哭起来真的很丑,像被一拳打扁的青蛙。

虞藻的哭,又是不一样的。

伦第一次有人会这么哭,豆大的泪珠包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眉尖蹙蹙,明明下一秒就要掉眼泪,却依旧在努力睁大眼睛强撑镇定。

伦喜欢抢走小孩子的“糖果”。

面对虞藻,他却想要给他买糖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娇气,麻烦,脆弱……但哭起来那么漂亮。

……

“前未婚妻?”

伦走之后,林的目光缓缓落在虞藻的面庞,“你和伦有婚约?”

虞藻敷衍道:“那是他瞎编的。”

就算是娃娃亲,这也太“娃娃”了,当时的他估计都没成型。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两家人也没有继续联系,所谓婚约不过是聊天时的一句玩笑话,根本作不得数。

倒是伦记性真不赖,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林“嗯”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看虞藻这不在意的表情,就算真有这么一桩婚事,估计伦也是被甩或是正被甩的那个人。

西方人的体格较大,林的衬衫给虞藻穿上,宽松得像裙子,下摆几乎到大腿中部,连裤子都省了穿。

虞藻光着一双腿,往林的身上挨:“你叫林对吗?我可以不喊你DR.L吗?”

他睁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眼,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林:“你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

除了同级的伦,没有人知道DR.L的真名。

而现在,多了个小护士。

“林!”

虞藻像是很开心,他仰起面庞,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简单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有一种撒娇的劲儿。

“刚刚院长说B区缺人,那能不能让我去呀?”

实习生只能在C区活动。

他也不是特别想去B区,

但他想转正。只有通过试用期的小护士,才能去B区。

“B区很危险,工作难度也会上升。”林说,“不只喂药那么简单,还要给他们注射部分药剂。”

虞藻忙道:“我会的!”

“我知道。”林说,“我今天看到了,你生了病,但还是很认真。”

“是个敬业的小护士。”

被夸奖的虞藻翘起唇角,下巴也抬得高高的:“那当然了!”

林担心的不是虞藻的专业能力。

B区的病人不可控因素更高,也更加难控制,尤其是注射药物环节,病人突发暴.动或攻击是常有的事。

他怕小护士受伤,更担心小护士被吓着。

“我明天会去A区一趟,可以顺便带你去B区。B区的病人都比较难缠,你不需要给好脸色。”林强调,“特别是,今天那种。”

……

B区。

马上到了注射药剂的时间,按照过往经验来看,这个时间段的病人都会情绪激动、疯狂撞击护栏,又或是破口大骂……也是警卫队最头疼的一个时间段。

但今天,B区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警卫经过一个病房,故作不经意地敲了敲门,一只大掌伸出,他往上头放了瓶发油,又说:“这是百货大楼最好的发油,绅士都用这款,还是斩女香。”

“谢了。结婚请你吃饭。”

警卫:“……”

他收了钱,去了下一个病房,这个病人让他帮忙带的物品是一些糖果,以及一朵新鲜的玫瑰花。

菲斯图尔看守严格。

同样,背地里的交易也从未停止过。

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警卫队愿意冒着风险,帮病人从外界带着物品。对这群疯狂偏执、连异性手都没有摸过的处.男们而言,烟、酒,永远是菲斯图尔内部最畅销的物品,也是公认的硬通货。

而现在,最畅销的东西换了。

从烟酒,变成了男士洗漱水、男士香水,又或是一些漂亮的小物件,如果带上“女友看了会流泪”等字眼,这群愣头青会毫不犹豫地花大价钱买下。

一群病人不再闹事,也不大吵大闹,而是在各自的洗漱间内安安静静地打扮着自己,擦了头油与香水,风骚十足地剃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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