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翰林眼见自家大门口蹲着的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转眼间竟是被撞得身首异处,又见外面街面上众人俱在交头接耳,甚至有出声喝彩的,急怒攻心,颤着声怒道:“杨焕你个无知小儿,捣毁我家石狮!天子脚下,竟也如此目无王法!你就不怕我告你到皇上面前?到那时,你爹就算只手通天,只怕也是护不了你了!”
杨焕却似充耳未闻,只阴着脸道:“我只要回我家娘子。丈人你开不开门?”
一边的许夫人哪里还按捺地住,隔了门骂道:“杨焕,你我两家早去衙门里和离掉的了,白纸黑字盖了府尹印鉴,回家找你娘要了去看个清楚。想进我家门,休想!”
杨焕脸色一沉,朝那些脚夫怒道:“还等什么,给我用力地撞!”
脚夫们齐齐应了声,抱住了大圆木,后退了几步,口中喊着号子,直直便冲向了翰林府的大门。“咚”一声巨响,只见门上中间两个铁环砰砰乱跳,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咯吱一声,连门上檐头瓦当处缝隙里的尘土都扑簌簌抖落了下来。
许翰林怒到了极点,一时竟是说不出话了,只手脚不住乱抖。
杨焕歪着脑袋,正要命脚夫再撞,冷不丁听见身后起了阵骚动,回头一看,却是自己老爹杨太尉带了人,心急火燎地赶到了。边上看热闹的立时便闪开了,分出了条道。
杨焕不过略一犹豫,便扭转了头回来,恶狠狠一声“撞”字已是又出来了。
脚夫们尚未觉察身后异动,精神抖擞着又要来第二次撞击了,蓄势刚要待发,突听有人在背后怒喝一声道:“住手!都给我住手!”这才停了下来,回头齐齐望去。见发话的人年近五旬,虽只着一身直掇青袍,只那脸容不怒自威的,更何况此时又一脸怒色,眉眼瞧着与这位杨小爷倒是有几分像,一时被镇住了,只抱着那木头站在原地,齐齐看着杨焕。
杨焕见杨太尉已是到了自己跟前,这才无奈转过了身,喊了声“爹”。
杨太尉劈头盖脸骂道:“你个孽子!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爹?我道你还在青门县里安生做官呢,未想竟会赶到了此处闹事!哪里来的狗胆包天,连当朝命官家的大门都敢这般去撞,当真是给你老子长脸了!还不快给我跪下给许大人磕头赔罪!”
杨焕
梗着脖子面上涨得通红怒道:“他家夺了我娘子又不叫我进去得见我为何不能撞门?”
杨太尉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上前一个巴掌便朝他头上刮了下去犹不解气又抬脚狠狠踹了他屁股将他踹得跪到了地上。
边上那些脚夫们早看呆了心道这回原来是老子半道里杀了出来教训儿子来了。怕受牵累左右起先也是得了不少银钱了领头的一个眼色众人便抱了那木头分开人群悄悄溜了去了。
杨太尉这才转身对着小斗门里的许翰林作揖口中连连致歉道:“犬子顽劣今日竟是闹出这样的事体都怪我平日教导无方还望许大人看在你我两家往日情面上多多包涵我这就叫犬子给贵府赔罪了。”说着又踢了杨焕一脚却是命他出声赔罪的。
杨焕直挺挺跪着只是一言不发。
许翰林文人出身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方才虽被气狠了只这杨焕此时若是服软些顺势磕头赔个罪什么的他碍于身份不定也就过去了只瞧见那杨焕犹一脸桀骜的样子心火便是大旺稳住了方才那乱抖的手脚冷笑了道:“杨大人言重了要怪只怪我家的石狮子不硬略撞一下便掉了头。要贵府公子给我赔罪却是担待不起的。杨大人还是自便回去想想怎生叫你公子早些回属地的好免得皇上知道了问起又是桩官司!”说完却是闪了人将那小斗门噗地关上了。
杨太尉被许翰林冷讽热嘲一番扫了个没脸立着那里半日动弹不得。还没缓过劲眼见身边自家那儿子竟又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状似又要去拍门
他一番喝斥身后那些带来的太尉府里家人这才回过了神一窝蜂地朝着杨焕涌了过去七八个人按住了杨焕。杨太尉见他还在拼命挣扎怒火中烧亲自拿了方才带出的绳索牢牢将他手捆在了背后这才命人强行弄了回去。
原来今日正逢休沐杨太尉正在家中书房写信想着前些天自家与那许家闹出了这样的事姜氏虽是去了封信给杨焕只未看过不知晓她是如何说道的怕妇人家无知胡言乱语的儿子收到信心中不安打算自己好生解释下指点指点
朝廷局势,顺带再摆出老子的威风训些叫他好生做官的话。信写到一半,正琢磨着如何遣词用句才能既显出自己的谆谆之心,又不失往日威严,突听人来报,那跟着小公爷去了青门县的二宝居然回来了,说有急事要报。一时摸不清头脑,还道是儿子在地方上出了难事,派了他回来传信的,急忙叫带了进来。待二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通,得知竟是私自回京,今早刚到,家门未入便不但闯去竹轩楼打人,且又追去了翰林府要闹事,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拿了捆人的绳索,带了七八个家人便朝许翰林家赶了过来。一路之上想着那杨焕外出历练过半年多,只盼有了些样子,勿要再捅出什么篓子,自己到时去皇帝面前给他私自回京之罪求情开脱也好说话些,毕竟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哪知刚赶到翰林府的街口,便见那里围了一大群人,个个兴高采烈似是在看热闹的样子,心中已是暗叫不妙,待几步并作一步地过去一看,自家儿子果然已是闯出了祸事,竟是将人家门口的两个镇宅宝狮都砸掉了头,光秃秃只剩个身子,脑子当即嗡一声,哪里还跟他客气,上去自是一个耳刮子外加一屁股墩了。
姜氏方才得知了此事,又见杨太尉拿了绳索带了人怒气冲冲地出去,又惊又怕。她怕的倒不是儿子私自回京之罪,而是万一他真闯了什么祸,暴跳的杨太尉会下手狠辣,收不住轻重。若是南院杨昊夫妻在也好,还能帮着拦下,偏生前几日宫中太后身子欠安,去了城外皇家别苑静养,召了那顾氏相陪左右,杨昊见妻子不在身边,便也出去了未回。如今府里只剩个老夫人了。只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急急忙忙便去北屋里搬求救兵了。
杨太尉回了府,将杨焕推搡进自己书房,门一闩,直奔书案操起上面的一把铜尺,到了杨焕面前便怒骂道:“你个小畜生,我还道你长进了,却原来和从前一个门洞里钻出的!我这就打死你,免得留着叫我丢脸!
杨焕直直站着,也未闪避,耳面立时一阵火辣。只此时这疼痛却是不觉了,心中那邪火却是更旺上三分,非但不低头,反倒是把头抬得更高,梗了脖子嚷道:“我和娇娘两个好好的,你两家要闹便自管闹去,为何拆散我和她?我不管,你今日打死我便算,打不死我,我明日
还要去!”
杨太尉气得七窍生烟那铜尺高高地又举了起来刚要落下突地发觉这儿子半年多未见此时站在那里竟似高过自己半个头了从前一张白皙的脸也被晒得微黑此刻冲自己怒目而视的眉眼里又满是倔强瞧着竟似换了个人似的略一愣怔那铜尺便挥不下去了慢慢放下了手这才恨恨骂道:“孽子你个孽子!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做主他家既与我家生分了各为前程亲家如何还能做得下去?散了便散了叫你娘重新给你寻个便是!”
杨焕怒道:“天上仙女我也不要!我只要我家娇娘!”
杨太尉见他竟是一根筋拧到底了方才好容易消了下去的火又上来了抡起了胳膊正要再抽下去突听那门被人在外拍得咣咣作响又听自己娘的声音响起知道必定是姜氏搬了救兵过来了无奈只得过去开了门一下便涌进了一群女人。
姜氏大半年未见儿子早是日思夜想的此时见他立在那里手在后面被紧紧反绑着吓了一跳慌忙过去不由分说地便解开了嘴里啧啧骂着老子心狠勒得手上一道道印痕的。待抬头见他一张脸又黑又瘦右边耳朵脸颊一道红肿转头瞧见太尉手上的铜尺眼泪一下便出来了一把搂住了杨焕心肝肉的叫个不停。
老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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