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拿着飞镖,觉得好生眼熟,忽然想起是泽生的,他忙打开飞镖后面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张字条来,上书:我主于驿馆不得出,欲见阁下无方,望阁下与之一见,泽生敬上。
泽生用了“阁下”二字称呼他,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其它合适的称呼吧,他们不是主仆,也不是朋友,而是是江湖义气。
此时,敲门声响起,季萧进来回禀:“于文则,于公子悄悄传话来,说请殿下明日巳时到城郊十里亭等候。”
于文则,近些年来与他并无交集,季萧提醒他于文则是祁国使团的接引使,他才恍然,这是替冷逸尘传话,他使劲拍拍头,这酒真是误事。
对于去见冷逸尘这件事,叶皓内心是十分矛盾,他不知如何面对师弟,也不知该怎样对师弟说。
对于暖暖,他曾经责怪师弟不能保护好她,可暖暖到了他身边才两个月,不仅孩子没了,连命也差点搭了进去。
以前他想若见到了他定要痛骂他一顿、甚至想痛打他一顿,而如今他又有何资格去指责他呢?
现在,先是泽生的字条,再是于文则的传话,可见冷逸尘定要见上他一面,他若不去,他二人的友谊只怕是要断了。
可见面该如何说?叶皓虽踌躇,但终归是要见的,一切只待等一切见了再说,于是,他让季萧回话:明日巳时,十里亭等候。
生活犹如一团乱麻,需要一条条捋顺,叶皓整理衣衫去了翠微楼。
梁京规定自腊月十五起取消宵禁至二月初二,今夜是取消宵禁的第一日,翠微楼乃至整个梁京都格外热闹。
叶皓的雅间依旧临水,不待他问店里伙计便说道:“殿下稍待,锦瑟姑娘还有别的客人,献完艺便过来,殿下可需点些酒菜?”
叶皓:“不必了,上一壶茶来。”
“好嘞。”伙计说完便出去,不一会便送进来一壶茶和几盘茶点,边摆放边介绍道:“这茶是上等的白牡丹,水是城郊的泉水,这几样点心是兰桂坊刚刚送过来的,殿下新鲜趁尝尝,若是满意,改日派人给府上也送去些。”大约这店下二也听闻了那些花边新闻,以为信王府新进了人口,便推销起来点心来。
叶皓也无心听这些,只是点了点头,伙计见他不语识趣地退了出去,终于清净下来,他凭栏望月,借着外面的凉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个时辰后,外面繁华渐消,人声散去,雅间的门终于被推开了,锦瑟抱琴而入。
叶皓回到桌前,坐定后倒了一杯茶,锦瑟自屏风后调琴试音,不一会琴音自琴弦而出,如行云流水、如清风云烟。
一曲毕,锦瑟欲抱琴离去,叶皓邀她入座饮茶,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就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锦瑟谢过,低头喝茶。
叶皓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说道:“我有些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锦瑟低眉:“殿下请讲。”
叶皓不提前事,只问:“昨日在相府,杜纯之和你说了什么?他轻薄过你,你为何还与他有瓜葛。”
这些话似乎刺痛了锦瑟,她别过脸去,良久才说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是权贵之人,奴家哪里得罪得起。”
叶皓:“他昨日当真说了要纳你为妃的话?”
锦瑟浅笑,似乎是在笑叶皓的天真,说道:“酒后的话哪里能当真?他昨日喝多了的玩笑话,与我说将来封了王,便纳我做王妃。”
叶皓语气微变:“这话可有别人听见?”
锦瑟却不以为然:“玩笑之话,听到听不到又能怎样呢?”
叶皓抓住她的手腕,严肃地说道:“事关重大,如实说来。”
锦瑟被这举动一惊,又见他神色有变,小声说道:“不曾,当时人声杂乱,他又喝醉了,与我……耳语,不曾有人注意到。”当着心悦之人提及她与别的男子之事,她羞怯难当。
如此,叶皓便确定杜家不臣之心依旧未改,且越发猖狂,他告诫锦瑟:“那杜纯之很危险,不要再与他有联系。”
锦瑟:“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都是恩客,怎能厚此薄彼?”
叶皓:“我没有开玩笑,杜纯之与杜家有不轨之心,不希望你牵扯进去。”
锦瑟心中一动,反问道:“想必此事隐秘,殿下为何要告知奴家?殿下就不怕奴家告诉杜纯之吗?”
叶皓笃定:“你不会。”
锦瑟:“殿下怎知奴家不会?”
“因为你胸前的玉佩,因为你知道我心悦于你。”叶皓灼热的目光直视锦瑟。
锦瑟未语,心中愧疚,躲避了他的目光。
叶皓手上松了力道,眼中多了柔和,真切地说道:“锦瑟,我为你脱籍,跟我走好不好?”
这一刻,锦瑟犹豫了,她看得出叶皓是认真的,她何尝不想与洪汝河上的白衣公子携手而行,现在,只要她点头便能实现了。
那之后会如何呢?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会失去一切、会被这世俗唾弃,她本是贱籍,倒没什么,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何承受得了这一切。
她心里一阵苦涩,抽回手说道:“殿下的好意奴家心领了,殿下与奴家云泥有别,请殿下不要再提及此事,殿下放心,此事奴家不会告知他人,算是还了殿下的恩情。”说完行了叩拜礼,抱琴离去。
叶皓看着锦瑟离去的背影,双拳攥得死死的,所有的热情与精力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他闭眼叹息:就这样吧,人这一生到处都是意难平。
黑夜的梁京,曲终人散,寂静无声。
次日巳时,叶皓已在十里亭等候,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车马声沿着官道传来。
使团至十里亭,于文则命众人原地休息,他则来到冷逸尘的马车前说道:“请殿下移步十里亭休息。”
冷逸尘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着于文则说了声“多谢”。
于文则引领冷逸尘与泽生到十里亭后,见到了叶皓:“此处下官已派人清理过,但人马往来不可控,还请二位殿下捡要紧地说。”
叶皓也道了一声“多谢”,于文则走后,他将飞镖还给泽生,又给了泽生一个感谢的眼神。
泽生接过飞镖点,行礼告退。
十里亭中,只剩下师兄弟二人,二人皆是一副憔悴的面容。
“师兄……为什么不来见我。”冷逸尘这一声,似含了无限冤屈:一为梁国不告知叶岚的生死,二为叶皓的避而不见。
这一声“师兄”,让叶皓觉得惭愧,解释道:“我是昨日下午才看见字条,收到于文则的传话。”
冷逸尘上前一步:“叶岚,她还活着,是不是?”
叶皓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昭阳公主已经不再了。”
冷逸尘见他只是官方作答,声中带哭:“你也不告诉我,是吗?你明知城楼上的不是她……”
叶皓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不忍再欺瞒他,只得点点头。
冷逸尘眼中有了希望之色,问道:“她在哪里?”
叶皓并不回答只问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她回来后什么也不愿意说。”
之后冷逸尘将叶岚如何离开安定城去燕北,如何被追杀,又如何连着赶了几夜的路到重峪关的事告诉了叶皓。
叶皓听着只觉惊诧,他甚至不敢相信,曾经柔柔弱弱的叶岚竟如此坚强地经历了这么多。
冷逸尘:“那日我匆匆离开,是因为接到京中急报。此去情况不明、危险重重,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带她回去,托付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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