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着霜雪的枫叶被气流震荡,飘坠树下盘坐的白衣少女,红枫与飞扬的墨丝纠缠,初欲雪清冷的眸底映出朝她急速飚来的雾箭,瞧这不遗余力的力道,就怕不能将她一击致命。
呵!她救的白眼狼。
少女自嘲一笑,收了腹腔真气,云袖一晃,头随之微偏,骤然袭射来的雾箭擦着她耳际而去,凌厉杀气割掉鬓角一缕发丝,云发飘落的同时,她挥出的灵气幻成一柄冰锥,重重击至少年心口。
阿九直挺挺应声倒地。
咎由自取。
方要起身的初欲雪,蓦闻耳后轻微窸窣声,偏首一瞧,一条赤色毒蛇被雾箭扎中七寸,钉在树干上垂死挣扎,不过两息,鲜红的蛇信子一耸,没了动静。
洄雾沼泽并非安全之地,不知鬼市之主何时归来,她已再此浪费多时,初欲雪忙架起昏死的阿九,去往欲仙堡。
之所以来这,是因堡内皆是些腌臜交易,淫气戾气狂气怨气交织,人妖混杂,鬼市之主若查起来,容易隐藏行踪。
欲仙堡并非投宿打尖的客栈,初欲雪入乡随俗,依着堡内规矩,点了位陪侍的女仆,这才得了一间房。
堡内花活多,一身妖媚气的女仆,瞧着红纱帷幔后躺身的少年郎,又瞥一眼榻前的少女,捏着纱绢掩笑,声音苏到骨头里,“哎呦,这是召奴家伺候哪个?”
初欲雪附身探查阿九伤势,并未理会对方,女仆又懒洋洋看一眼躺尸的少年,“这样子还能硬起来么。”
“门外候着,没我吩咐不许进来。”初欲雪一记眼刀子射去。
女仆被少女凌厉气势震慑住,拍着胸脯朝外走,饱满红唇嘀咕着,“不许我伺候,钱也要照付的,我花娘子可是头牌。”
门阖上,屋内清净下来,初欲雪扶阿九盘坐,蓄力一掌,逼出他心口的冰锥。
少年郎重新躺下,气息羸弱,煞雪之气侵蚀了心脉,有性命之虞,初欲雪救人心切,不顾内伤,将自身灵力逼入阿九体内,探得阿九心脉渐渐复苏,这才收了掌心真气缓缓下榻。
本就深受内伤,体内不济,还硬渡灵力,初欲雪脚步虚乏,险些摔倒。
榻上的少年虽捡回一条命,但体内煞雪之气游走,以至体质极寒,若让人快速恢复,还需对症疗愈。
房门自内启开,门外的花娘子,正扭着柳腰冲路过的客人眉来眼去,她瞧得出来,屋内那一对儿来欲仙堡,并非享乐,不过图一个掩人耳目的休憩之地,不让她伺候,便得不了丰盛的小费,趁机勾搭几个色鬼,好挣些外快。
见人出来,花娘子没骨头的身子直了直。
“多搬两盆火炉,再去买一钱羌活,二钱茱萸,三钱火姜来。”初欲雪丢给女仆一大锭金元宝,转身回了石门。
花娘子抱着金锭一咬,真的,眉开眼笑去干活,迎面几个黑衣打手,正推搡着一位罩着青玉面具的绿衫公子,像是要将人赶出去。
绿公子满腔怨气,“并非我赌不起,是我钱袋子被顺走了,往日我来你们欲仙堡挥霍无度,洒了多少银钱,谁人不识我绿衫君,今日赊赌两把都不行,忒不通情理了点。”
“欲仙堡只认钱,本就不是讲理的地界,赶紧滚,别影响我们生意。”打手扛着狼牙棒威胁着,刚巧有小仆匆忙来报,道莫名来了只厉害猴子闹赌场,一群打手扛着棒子去抓猴子。
绿衫君正正被扯歪的衣领,恰与抱着金锭的花娘子擦肩而过,绿衫君眸光一亮,一个箭步窜去,夺过花娘子手中还没捂热乎的金子,“哪来的?”
花娘子识得绿衫君,欲仙堡的常客,赢钱了偶尔找几个姑娘谈谈心。此人与旁的赌徒不同,邀姑娘入屋,真是纯谈心,她被绿衫君召过几次,谈过几夜的心,推过几次牌九。
花娘子待人印象不错,指了指几步之遥,一扇关阖的石门。
绿衫君蓦地闯入石屋时,初欲雪正坐在石椅上把玩手中的流云扇。
有这柄神器加持,可破万千迷阵毒障,攻破鬼哭岭,指日可待。
面对陡然闯进屋的不速之客,初欲雪一愣。
绿衫君亦愣了,转而脚步轻快地朝少女走去,“是你啊。”
初欲雪扇子一抖,绿衫君脚边石砖炸出一道裂坑。
“是我。”修长手指撤掉面上的青玉面具,露出一张明朗俊俏的脸来,“小白,是我。”
他钱袋子被盗,但里面的钱有记号,花娘子手中的金元宝下端,有他刻的草叶标识,他一眼认出,他进来捉贼,捉到个熟人。
初欲雪任由大白自来熟地坐到石凳上喝茶,毕竟这些天全靠对方的银子度日闯关,说来这位乾清山弟子于她有恩。
大白喝掉一盏茶后,冲少女一笑,“若晓得钱是被你顺了,我就不暗里诅咒骂娘了。不过,你要银子可明说,只要我有,倾情奉上,万一诅咒成真,岂不白白害了姑娘。”
初欲雪对他的诅咒无甚兴趣,平淡的嗓音道:“极北镇楼牌前,是你说要赠我银子方便路上用。”
“所以……你直接将我荷包顺走了。”大白摸摸鼻脊,嗓子眼里咕哝,“你倒是不客气。”全给顺走了,一分没给他留。
话确是他说的,他生不起怪罪之心,但他全数家当皆储于灵袋,给副尊买茶的钱也在里头,他不好明着讨要,便委婉道:“那荷包上的刺绣,乃我娘亲亲手所刺,说要送给未来儿媳……”
哗啦啦一阵响,初欲雪抖落钱袋,眨眼间乌木桌上堆积小山似的金钱,她扬手将空扁扁的荷包丢大白脑门上,“荷包还你。”
……大白盯着金钱小山欲哭无泪,不带如此厚颜无耻的,他要的是钱!
是钱!
床榻方位传来咳声,坐着的大白一晃身,已闪到榻前,单手挑开骚气十足的红纱帷幔,“嚯,年岁尚浅,满身阴毒之气,看来伤得不轻,刚好趁机除了。”言罢,一手扼住少年郎的脖颈,阿九被憋醒,掀开眼帘,见一位满身仙气的绿衫男子正掐摁他脖子,他浑身空乏,施不出力气,只皱紧眉头闷咳几声。
初欲雪一手刀,砍人肩侧麻穴,大白手一麻一松,平躺的阿九顺势翻身坐起,捂着脖颈咳咳咳。
“不许伤他。”初欲雪步调一转,护在帷帐前。
大白唇角一抽,“这厮不人不鬼,满身阴戾之气,绝非善类,我乃仙修,除邪驱恶乃本分,你莫要护他,与阴邪之徒为伍,怕不得善终。”
榻上的阿九,怯怯缩了下脖子,一手轻轻拽了下初欲雪的袖子,“姐姐……”
初欲雪未给大白好脸色,“初次见面,妄断善恶,直取人性命,你们仙修竟如此武断不讲理。”
大白方要张口,初欲雪用话堵回去,“身为仙修,却来鬼市邪堡豪赌寻姑娘,你仙格有失,恕我不敢苟同,荷包还你,无事滚吧。”
大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于这丫头有恩,即便不需她报恩,亦不必如此态度待他,大白伤心了,郁愤交加,“好,算我多管闲事。”
自桌上金银堆里捡起一片黑鳞,拉开房门,走了。
人被气跑,初欲雪倒无甚愧疚,虽然她用了他的银子,承了他恩惠,但乾清山毕竟与她有仇,仙门面前,她施不出什么好脾气。
初欲雪转身看阿九,“你怎样。”
阿九如纸的面色里,掺杂一丝酱紫,是被掐出来的,他轻咳一声道无碍。
花娘子的药很快买回来,初欲雪讨了个砂锅,亲自给人煎药,流云扇轻扇火苗,对阿九说:“你身子虚,多将养。”
洄雾沼泽边,随着阿九倒下,面具掉了,缩在榻角的阿九没了面罩,露出狰狞交错的疤痕,他瞧着姐姐亲自给他煎药,唇角不禁勾出一抹满足,“阿九无碍,只要姐姐未被蛇咬便好。”
轻摇扇子的玉腕,顿了下,初欲雪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她本怀疑少年的用心,假装入定疗伤,引他上钩,原以为这少年欲趁机暗算她,熟料他掌心雾箭,是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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