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陆臣福至心灵地道出这么一番话,霎时就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后悔..”
两人喃喃自语,神情落寞下来,眼里慢慢晕着湿意,气氛渐渐冷寂下来。
许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陆臣随即岔开话题:“多谢先生好意,日后怕是要劳烦先生”
虽然这事儿是原主求来的,路沉心里在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目前不好反悔。
毕竟原主为了能科举考试,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逼迫陆晁答应自己寻求名师,根据原文中记载:只求过陆晁“一次”---只为觅良师,在日后的宦海中谋求一丝生机,其心气甚高,搞得路沉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先读书识字,以科考为目标苟着。
如此以来,颇有点胁迫吴先生的意思,让一贯不爱麻烦人的陆沉心里沉甸甸的,脸皮子烧得慌,浑身不自在。
这世间能用钱解决得事情不算什么事情,最怕“人情债”。
人情债最难还。盖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代的“人”不是个体,是家族群体中一员,家族成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个人,更代表家族的颜面。这个时代的人更团结。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这种团结大抵是离不开“人情债”的累计,你欠我,我欠你,你欠他,他又欠她人情,她又欠她们人情,她们欠他们人情..除了血缘关系为纽带,变相来讲也是人情为纽带,一人中举,全族光荣。
而这人中举之前,也许有族人的帮衬,兄弟姐妹拉扯,亦或者有亲朋好友的助力...,凡此重重亦能说明...人情债最难还,轻则要钱要名要利,重则被这债拖扯一辈子也是有的。
“嗤嗤”火苗擦过灯油发出嗤嗤叫,很快就唤回了几人的思绪。
“这么一说,我挺期待日后了”吴冠绝看了看好友,又看向一旁的小孩一脸期许,面上并无郁郁之气,想来是看得开,拿得起,难怪路晁调侃此人性子散漫。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有些事情、有些人虽过不去,却好像一直陪伴左右。
陆晁:“哎~,我也挺期待”
“好像徒然之间,这辈子就有了盼头”
他说这话时,目光正热切地望着陆臣,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光。
陆臣抿唇道:“惟愿叔叔康泰和乐便好”
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于陆臣来说,这种压力太沉重,也有点危险。
倏尔,陆晁摸了摸小孩的头,笑道:“想什么昵?”
“我说那些旧事是希望你要明白:读书这事儿若是没有天赋,那便努力些,坚持不懈,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中举,五年,五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一辈子..”
“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走上这条道,若是没有持之以恒的魄力和自我认知,你会过得十分辛苦,就算你付出了数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收获对等的成果,那时候你一无所有,也许别人一个轻视的眼神都能击垮你..”
他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话大家都明白。
尤其是陆晁,他正切实体验这种后果。
赘婿的日子本就难挨,他考了多年却没有一丝回报,说不难过是假的。
每当陆晁随着李老爷外出巡店时,总能遭受他人的白眼与傲慢,尤其是李家那般大富户,每年向官员孝敬银子时,几乎送走了一大半的盈利。
县里衙门从衙役到县令,从衙门到衙门里的猫猫狗狗都要孝敬一番,说不心塞是不可能的。
李老爷没有责怪于他,只是那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斥着无奈与绝望,又带着无尽的失望。
素日里精于算计的眸子临至节假日便多了些疲倦与不满。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他们停车衙门前久等县令数十个时辰直至夜深,犹记得..进门后,后院灯火如昼,光亮撒在看门的大狗上,大狗脚上的金丝鞋面散发着湛湛精光,光亮撒在院子里,院子里铺着玉阶,衬得其白玉无瑕比夜色下的月光还皎洁,光亮照耀在李老爷的脸上,脸上那神气的面色被谄媚的笑所取代,他佝偻着腰身,也许是太胖了,也许是怀里的东西太重了。
此去经年,年年如此,江月亦年年如此。
对于陆晁的一席话重重地锤击在少年的心上。
陆臣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痕迹,更看到了壮志未酬与现实难以为继的难堪。
也许他是该好好考虑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未来的路难道就这一条路吗?
余下两人视线交错,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浓浓的忧虑之色。
“时辰不早了,朝颜兄还是快下榻歇息”
吴冠绝读懂了他的一切无奈,知道叔侄俩有贴己话要说,便拍怕好友的肩膀,呢喃了一句:“更深露重,你们也要早早休息才是”
叔侄俩齐齐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了。
少一个人,屋里慢慢冷寂下来,唯有火苗飞舞着。
陆臣想了想,原主身子骨不行,常年遭受毒害,底子太薄,不适合干农活。
至于经商?
原文中记载过路晁与李家老爷年年元宵节后到县衙送孝敬银子的场景,虽然讽刺,这真实的写照却说明了“士农工商”是这个朝代固定阶层,世人骨子里重农轻商,不管是天临朝第一富商还是李老爷的经历都断绝了陆臣想要从商的心思。
从军投武?
就这一步三喘的身子骨,怕是入营不到月余便挂了吧。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他...好像有且只有一条路--科举路。
况且原主为何会坠崖?这次又是谁追杀于他,导致其坠崖,虽然被江边的渔翁所救,缠绵数日最终还是“饿死”了。
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是为了原主,陆晁,还是自己,他必须挺身而出,拿到官身还原主一个清白。
少年略略沉思,睨了一眼窗外随风摇摆的婆娑黑影,眸如点漆的眸子里骤现冷意。
倏地,陆臣开口道:“叔叔且宽心,小子身无所系,势必要找出双亲埋葬之地”
原主并不知道亲生父母究竟死于何处?
他只知道自己不是安鼎仁的亲生儿子,直觉告诉他:安鼎仁一定知道其双亲的一切,只有达到了安老爷的约定,届时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
得到准话,陆晁心里是开怀的,开怀过后便是无尽的担忧,他端视着眼前半大小子双眉紧蹙,眼中交织着痛苦与纠结之意,嗫喏着嘴角想说什么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只得粲然一笑:“好”
“你能这么想,真好..”
募地,他豁然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许是窗口缝隙里有风钻进来吹得屋里的火苗四处晃动,就连墙上的影子一点一点在地面上被拉长,影子骤然不动了。
陆晁临门一脚,又甩袖回来,屋子里静悄悄唯有他的呼吸声愈发粗重。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子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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