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凝视着如雪的面容许久,见她仍是不发一语,便闭上了眼睛。
“碧玉笛我得拿走。”如雪开门见山。
听到碧玉笛三个字,男子睁开了眼,“凭什么?”
“凭什么?”如雪哑然失笑,从一旁搬了凳子过来,坐在他的床边,“别的不说,你现在伤重,我若是硬夺,你又奈我何?”
听到这话,男子哑口无言,脸色更沉,闷声道:“欲夺笛,便先杀了我。”
没想到这男子还颇有骨气,如雪微怔,眼中露出些许意外之色,随即轻嗤一声,“如此,那本姑娘便成全你。”
话且落音,掌势如风直击男子面门。
那男子身受重伤无法招架,却面不改色,仅是闭上眼等候死亡的来临。
然而,等候片刻,那掌始终没有落下。他疑惑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如雪的笑颜,“你不杀我?”
“罢了,我且问你,是谁追杀你?”如雪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
男子听闻,再次沉默,显然是仍有顾虑。
“你放心,我若想夺笛,早在你昏迷在山上的时候就杀了你,何苦在这跟你费口舌呢?”如雪耐着性子说道。
如雪的话听来有理,男子停顿片刻,终于说道:“具体是谁想要杀我,我也不知道。事发那天,我本在地牢中,后被人放了出来,接着被一大帮人追杀。”
“地牢?”如雪嘴上重复着,思绪也百转千回,忽然想到什么,“救你的人可是一个腰中系有玉佩,手持长剑,体型壮硕的男子?”
听了如雪的描述,男子颇感意外,随即点点头。
如雪似是想通了什么,又问道:“你可认得今连?”
“你也知道她?”当今连二字冲进男子耳畔时,他神情并无异常,只是咬牙冷笑,“她将我囚于地牢数年,不见天日……”
说着,男子语气中恨意更浓,随后,又是无奈地一笑,“除此之外,对我,倒是还不错……”
难怪男子皮肤这样白皙。
闻言,如雪眸光微闪,心底升起寒意,心中更是一痛。
师父,难道林家堡的消失真的与你有关?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天山派?”
她竟不知天山派的地牢里囚禁着林家堡后人。
想来也是啊,怎么说她也算上这位男子的表亲,师父如何放心。
听到她再次追问,男子唇边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可语气却是平静无波,“你是叶如雪?”
这下倒是如雪愣住,他们二人从未见过面,只凭只言片语便推断出她的身份了。不仅如此,还连名带姓的把她名字唤了出来。
“行,你既然已知道本姑娘的姓名,我便也不同你兜圈子了。碧玉笛乃我家传之物,可以给我了吗?”
“果然……”男子欲言又止,“碧玉笛损坏,不修补好,你拿去也无用。”
“你能将笛子修好吗?”
“我为何要告诉你。”
“……”如雪看着他冷漠的脸,心底的怒火再度升腾而起,但忍了下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吹笛子,修好了也无用。”
说罢,一把从他手中将笛子抢了过来,转身欲走,却听那男子颇为吃惊的语气,“风家家主及夫人皆是善通音律之人,传闻二人的女儿早慧,小小年纪造诣传遍武林。你竟然不会吹笛子?莫不是冒充的?”
闻言,如雪冷笑一声,“如今你一个不懂武艺,躺在榻上动弹不得之人,我有何必要在你面前伪装。不过……”
她突然抬眸直视着他,“看在你我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传闻不虚,只不过所说之人乃是我的姐姐。”
“亲戚?”说到这里,男子语气中略带嘲讽道,“当年你母亲不惜与家族断绝关系,也要同你父亲私奔,叶家不得不将二女儿嫁入林家,以全两家之好。而,我父亲日夜遭受相思之苦,我母亲独守空房……”
听到此处,如雪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她轻蔑地打断了男子的话,“这话未免好笑,你即已说到我母亲私奔也不愿嫁入林家堡,便已是将心中所愿告诉世人。是你父亲执念太深,累人累己,凭什么怪在我母亲头上。”
“哼。”男子冷哼一声,“你母亲若是真像你所说的那般决绝便罢了,自你们姐妹出生后,常常与我父亲通信。我父母虽不是感情多么深厚,但总是相敬如宾,若非你母亲这样纠缠,我父亲何至于此,一片深情,到头来竟是执念太深……”
“你休要胡说!”如雪气急,伸手便扼制住他的颈脖。男子登时喘不过起来,挣扎之时,牵动着伤口,额角霎时冒出冷汗。
忽地,一阵劲力从她身后而来,如雪本能地回身抵挡。
在靠近她时,劲力陡然消失,只将她轻轻拉入怀中。
男子颈脖陡然一松,连连吸入空气,才将身子平复下来。
“切莫冲动。”
来人正是游胤辰,他自紫环雅居出来后,正想着来瞧瞧林家这后人,没成想竟瞧见了这一幕,顾不得许多,赶忙上前制止如雪。
她抬头看一眼他,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还不等游胤辰开口,便甩袖而去。
"如......"游胤辰欲要出声唤住她,却见她已走出屋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榻上男子道,“且好生休养。”
说罢,便赶忙追了出去,再见到她时,她已走出院外。
“如雪伤势初愈,竟然身手依旧这般矫捷,在下好生佩服。”游胤辰笑吟吟地上前拦住她。
倒是没想到游胤辰见着她几欲杀人的模样不但没有出言讥讽,反倒带着些安慰她的情绪。令得她怒气去了一半,饶有兴趣的抱着手臂,对他道:“说吧,你刚在屋外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也就刚刚才到。”说着,只见如雪眸中寒冰,他便正色道:“你自称不通音律时……”
“那基本上该听的,不该听的,你倒是全听了去。”如雪轻嗤一声,又道:”我可告诉你,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见游胤辰如此坦诚,随后她便放下手臂继续向院外走去。
“那你不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吗?”游胤辰快走两步来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如雪秀眉缓缓蹙了起来,她今日救了林家这位表哥,纯粹是意外之举,而两人从未想见过,他无可能信口雌黄。
想来当中定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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