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证据失踪

卡特琳娜受到圣父光辉的感召，她不仅没有摆脱肯*沙穆抓着她的手的欲望，某种刻骨的悔意竟开始涌上心头。

圣父的视线是照射在她身上的光芒，将她的秘密暴露出来，欺瞒、杀人的罪责如利刃刺伤她的心脏。她坚定冷静的外壳似乎在逐渐碎裂，内心的谴责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意志。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羞愧。

她的计划、她的伪装，此刻都在圣父的注视下显得如此卑微渺小。她多么希望她能成为被原谅的孩子，在圣父的怀抱中洗涤一切罪孽。

她不是凯特罗琳，她是真正的凶手，她应该告诉他，然后请求他的原谅。她杀死了他最疼爱的孩子，剥夺了一条活生生的命。

她有罪，她必须忏悔。

“圣父……”想到此处，卡特琳娜眼眶湿润，声音颤抖。

正当她想要将秘密和盘托出，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会议室内的平静。警员慌慌张张将消息告诉探长，内利*泰勒惊得站立了起来：“什么？13号监督者失踪了？！”

肯*沙穆将手放开，也站起身来，但语气相对镇定：“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们将鹦鹉关在笼子里吗？怎么会飞走？”内利*泰勒气得头顶冒烟。

卡特琳娜也终于从莫名其妙的羞愧情绪中回过神来，她惊疑未定，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她发誓，她绝不再与肯*沙穆对视。全知神教的教皇根本不是物灵派的顶尖巫师，而是人灵派的终极高手！

仅仅是一眼，一句话，一点触碰的温度，她几乎缴械投降，差点将所有的秘密全部交代。

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让她打了个寒战。

“探长，那，那不是普通的鹦鹉，是监督者……”警员解释道，“根据学院的服务动物福利管理规定，是不能将监督者关在笼子里的……所以我们是让监督者13号留在教师办公室，那里被征用为审讯房间……但刚刚带着霍布斯*沙穆先生过去的时候，发现监督者13号不见了……”

“看守的警员呢？！”内利*泰勒厉声质问。

“因为要来听调查会，所以他将监督者13号所在的房间锁上后过来了这里，然后他又带着霍布斯*沙穆先生一起过去。”

内利*泰勒要去问责那个将重要线索搞丢的警员，火急火燎走了。

“孩子，你刚刚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吗？”肯*沙穆转过头来，柔声询问道。

卡特琳娜不再与他对视，而是低头看向他长袍上繁复的纹路。她平复心绪，将莫名的悔意收回，说：“圣父，我想要说的是，我当然愿意为了协助你们寻找线索做出一切努力。我只是，有些害怕……”

她声音颤抖，惹人怜悯。事务官立即来到她的身边，握了握她的肩膀鼓励她。卡特琳娜才又继续说：“凶手还在学院中，我知道他的脸，虽然我手指受伤，但最快的办法还是由我画出来。如果进行回忆重建，会浪费时间。请给我几个小时，让我在天亮前画下他的脸。”

“孩子，感谢你为阿伦做的一切。”肯*沙穆微笑着，拾起公主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了圣父的吻。

她的请求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

于是卡特琳娜在事务官和警员的护送下来到了美术室。她希望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创作，让事务官和警员在门外守着。

但要说她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肯*沙穆的强大绝不是此时的她能够对抗。而且监督者13号的失踪让整件事布上了扑朔迷离的阴云，她无法从中获取太多的信息。

那只鹦鹉是自己飞走，还是被人带走？

监督者鹦鹉是拜厄皇家学院的特殊产物之一，起源于最初的风纪委员会，由学生风纪委员对同学们进行纪律的监督。

学院学生管理条例中的上课考勤、餐食入座和宿舍门禁等都受到严格的监督。但在学生自治的情况下，会出现许多徇私舞弊、结党营朋的不良事件，挑战到了管理层的权威。

因此，经过校董会的商议，选择了鹦鹉这种在拜厄种群数量多、灵智高于其他动物、服从性好、行动范围大的动物作为监督者的载体，由专业的动物驯养师进行培训后上岗。后来，监督者完全取代了风纪委员会，成为了更公平公正的代表。

目前，学院一共有五十只在岗的监督者，其中监督者13号至16号主要负责餐厅的到餐人数清点、用餐礼仪警告等工作。它能清楚记得几乎所有学生的脸和名字，将缺席或不规范用餐的学生名单上报给主管教师。

由于阿伦*沙穆学的是物灵派魔法，专攻动物驯养方向，所以他能利用自己的能力与监督者13号产生特有的联系，让它为自己传递口信——间接说明了这样的监督方式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

但卡特琳娜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阿伦对监督者13号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拿着笔，在画布上勾勒出一个轮廓，却怎么也无法描绘这个人的五官。她当然不是在画她自己虚构的不存在的“凶手”，她想知道真实的肯*沙穆是长什么样子。

她甚至回忆之前看过的传教册，明明对教皇的印象很深，却怎么也无法二次描绘出他具体形貌。

想必他给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他们对圣父太过于崇拜和敬仰，从而忽略了他身上存在的不真实性。

“阿伦……伊桑……”

卡特琳娜的画技当然比不过凯特罗琳，但也还是能画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人。她回忆起伊桑的脸，对比他与阿伦之间的不同，将一个严肃正经却稍显阴郁的俊俏男人画了出来。

为了更加逼真，她给他画上了学院男生制服。

她画得很快，是希望能给自己预留更多的时间。她将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录进了蜗牛壳里，在美术室内循环播放。然后她告诫屋外的事务官和警员，说：“没有我允许之前，禁止任何人进来，不然会打断我的思路。即使是探长或圣父来了都不行！”

在听到他们答应之后，卡特琳娜从窗户翻了出去，小心翼翼潜入夜色。

现在警方在学院内部署了相当的警力，但为了不引起恐慌，他们也只能低调地巡逻。

学院占地面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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