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仲在阿三家饱餐了一顿,还跟阿三两个喝自家酿的米酒,直喝到走之字形路了,才踉踉跄跄地往旅馆走。

时日已是七月上旬,月光还算敞亮,街上不时还有几个夜归的人匆匆走过。杜仲走了一阵子,找了块湖边的台阶,一屁股坐下,然后把头埋在膝盖上,想休息一阵再回去。

此刻的寂静在刚才阿三家的热闹的衬托下,格外的凄凉。杜仲抬起脑袋,看着湖面静静地想:她是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的?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少不少,没有家人,也没有黄柏孙遇,她,有点寂寞了。

直坐到屁股发凉,她才站起身来。自家酿的米酒就是这样,上头快,后劲散得也快。杜仲捧了把水洗了个脸,又精神奕奕了。

“走!天涯何处无朋友,这处的离了,还有下一处呢!”

往回走的杜仲也不着急,顺着街道慢悠悠地散步。突然,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而且那马蹄声甚是矫健和轻盈,看来不是凡物!杜仲一个警觉,赶紧躲入屋檐下的黑影里。

不一会儿,只见十来骑武林中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疾奔而过。虽然夜色不甚明朗,但杜仲还是看出来了那是雷火教的人,个个黑衣黑裤,一袭劲装,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雷火教的一般。

乖乖,这偏远小县城都被雷火教给浸入了,看来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难道,这都是黄小主公的功劳?

就算是又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杜仲被这一吓,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第二天也不等众人来跟她告别了,天刚一蒙蒙亮,她就揣着个大包袱,上了湖边的船,赶紧起锚走人!

湖上确实舒服,杜仲早上钓鱼,上午在船舱里发呆,中午自己煎炸焖煮鱼,下午太阳不那么晒了就在后板上睡觉,傍晚钓鱼,晚上吃完饭后发一会儿呆,继续在后板上睡觉。

这时节湖上也没什么浪,甚是平静。在平静的湖面上,放眼无人打扰,杜仲也不管到了哪里,任着船自己飘,困了往舱上一躺,湖风习习,清凉舒爽,自在得如同神仙一般。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杜仲慢慢越来越放肆,胸也不裹了,脸也懒得抹药了,吃鱼也吃得越来越挑剔了——只吃最鲜嫩的鱼肉,其他一律不要。她还试着捕水鸟来吃,还认识了很多能吃的水草……

一天傍晚,杜仲迷迷糊糊地在船尾睡着了。这天她只感觉风有点大,船好似有点摇晃,但在湖上大半个月,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眼睛都不睁,继续睡。

“哎呀,那边有条小船!”

“嗯嗯,船上好似还有一个人!”

“那人怎么不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不知道啊,过去看看!”

“喂,船上的人,你是不是死了?”

“哈哈,要真是死了,你叫也没用啊!”

“哈哈哈,说的是啊!”

杜仲在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人说话,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快看快看,不是死的,还会动!喂——那边的人,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杜仲猛地睁开眼睛:老天,这不是梦!她迅速地坐起,看远处过来了三四艘船,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不像是渔船!

她停了大半个月的脑子快速运转起来:怎么办,首先应该怎么办?对,裹胸,抹脸!她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滚进了船舱里,七手八脚地把胸前裹来,再快速地拿出药粉,倒了点水和了和,对着镜子往脸上一抹,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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