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到底是进了水,还是进了沝。”
花市大街上,谷王妃站在一处青布绸伞下,整个人恍恍惚惚。看一眼周围五彩缤纷的花木,她确定,她脑子里进了淼。
适才徐妙容一撺掇,她竟然,张口就买下了,一万株花。
明明一开始,她是想拒绝来着。
谁不知道,他们安王府和朱棣打了一个赌,赌能不能在五天之内,把十万株花木卖出去。她明明,坚定不移地站在代表正义和公平的朱棣那头的,可现在,她竟然临阵倒戈了?
想到那条勾的她浑身痒痒的白罗裙子,她心中吃痛。
该死的徐妙容,算计人可真有一套。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从商的。
那白罗,明明到处都有的,可徐妙容身上那一块,以她纵横应天布料市场多年的经验来看,整个应天府,还真没有。
没办法,她只能,屈服。
可,要白罗,还得顺带着再买几样花。买花还不能看上哪个就买哪个,什么“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意闹”,什么“没钱才会左右权衡,有钱往往全部都要”,她有钱,她还不能看上就买。
为了增加挑到合心意的花木的概率,她只能,多买一点点。
一万株花,朱棣知道,应该会不舒坦吧?但,这一次,他好像没有默许大家暗中做点小动作,阻止安王府卖花。
没默许,那便是可以,她买了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在心中左右权衡了一番,又看眼前街上五颜六色的花木,怎么看,她都觉得,差一点。心知自己特意绕路来的这一趟白来了,她无奈,只得命人折返谷王府。
才刚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老熟人喊住了她:“谷王婶婶,你也来买花?”
坏了。
她心里一惊,没好回头。
心中却暗道:这平阳王妃李氏心眼子一向多,平日里,最擅长从旁人的细微表情中抽丝剥茧。若是叫她知道,自己还真买了花,只怕这事没完。
不想多说,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干脆摇头,“没有。”
否认了一句,怕自己再呆下去,绷不住露了馅,便又急急往谷王府方向一指,道:“侄儿媳妇,外头送枣栗的来了,我先回去了。改日来我府上,一起吃枣栗糕。”
“好呀。”
李氏应了一声,又笑道:“婶婶既然有事,那便快些去吧。”
谷王妃依言。
待她走远了,李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眼珠子一转,对着身边丫鬟悄声道:“你派个人去看看,谷王府今儿,可当真有人来送枣栗?”
……
却说安王府里。
徐妙容正叫人收拾着白罗料子,冷不丁的,外头有池跑来,送了一匣子银钱。
月栀接过,彼此心照不宣。
将银钱放到桌子上,徐妙容却只应了一声:“知道了。”
觑着她的神情,月菱思来想去,抬高声音说了一句:“王爷这是怎么了?前头叫人送了一回钱来,这回又叫人来送。一回生二回熟,难不成,这以后还要来送?”
“他送,你就拿着。”
徐妙容并不回头,却顺口接了一句。
月菱瞪大了眼睛,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王妃从前,为爱贴补。她们做丫鬟的,日子久了,总为王妃不忿。如今王爷知晓了府上境况,主动送了银钱来,这夫妻两个,心是往一处想的,劲也是往一处使的。
日后……
罢了,来日方长。
她心中定了定,眼角余光又瞥见月桃拿着白罗料子偷笑。想到外头的动静,忙问:“这些白罗料子,谷王妃当真全要了?”
“当真。”
月桃正乐不思蜀呢。见她问,一边点了点头,另一边又道:“谷王妃难得在咱们家王妃面前如此豪爽。只可惜,她只要了一万株花木。”
只可惜。只要了。
徐妙容本在一旁听她二人说话,闻言睨了她一眼,道:“月桃啊,你当冤大头都傻的惊天动地吗?”
谷王妃虽然傻,可她还有脑子在,怎会昏了头,一口气买下十万株?一万株花木,她忽悠的谷王妃上钩,已经够黑了。月桃这小丫头,竟然比她还黑。
心中颇觉好笑,再想到谷王妃下定金时的纠结表情,她难得,又有几分愧疚。
都说谷王妃这个人敞亮,的确,谷王妃一掷千金的时候,比谁都敞亮。刚才她咬牙说出要买一万株花木时,全身上下,没有演技,全是感情。
这么真诚善良的人哟,某马仕应该很喜欢。
“应天府学那头,可有动静了?”
不欲再就着裙子的事多说,想到派出去打探府学动静的人还没回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话音落,便见外头小丫鬟急匆匆进来传话。
“王妃,乱了,全都乱了!”
小丫鬟一石激起千层浪。
“怎么乱了?”
急性子月菱当即就快人一步问出了口。
小丫鬟连比带划,道:“陈教授拿着花进了府学,府学里头的学子们都说,天要下红雨了。他们把陈教授堵在墙边,说陈教授若不说清楚,今儿誓不让他还家。”
说清楚?
徐妙容一怔,隐隐约约感觉,这画风好像不太对。
虽然,陈樵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她是早知道的。可,把人堵在墙边,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正要说一句还有呢,第二波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带来了最新情报:“王妃,不好了,陈教授被人赶到了树上!”
“树上?!”
徐妙容:??
“不是刚才还在墙边吗?”
陈樵是只猴,还带窜来窜去的?
“学子们堵着路,陈教授出不来。为了脱身,陈教授主动提起,他有一个极中意的新名字。至于新名字是什么,他叫学子们背对着他转一个圈,转完他就告诉大家。可,圈还没转完呢,他就从缝隙里跑了。”
跑了?跑到了树上?
徐妙容感觉一言难尽,不由得怀疑起陈樵的视力。
丫鬟又道:“陈教授跑了,却没跑成功。学子们都比他跑得快,他们一溜烟堵了门,陈教授没辙,只得上了树。”
“陈樵……难为他一把老骨头了。”
想到老骨头其实也不过三十余岁,徐妙容默然。青春期的小伙子就是惹不起,瞧瞧这行动力和爆发力,都逼得孤苦“老人”被迫上了树。
她猜,明早,或者今晚,便要震惊了,我的应天。
看向同样震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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