苎萝溪上采莲女,一曲清歌惊醒了睡卧溪头垂钓的富贵公子,公子凝视着她,不过片刻竟吟出一首即兴所作的新词。

两人一见倾心,可这采莲女却是卖身酒楼的歌妓,幸得公子怜惜以千金为其赎身,采莲女这才知道他竟是江南的太子。

皇家规矩大,怎能接纳一个酒楼歌妓?就算太子排除万难将她接进宫,也只能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嫔妾。

可对采莲女而言,有没有名分并不重要,能与夫君在一起已心满意足,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没有名分有一天竟会成了她的夺命符!

宋兵自皇帝的诏令中找出了漏洞,没名没分就算不得李家人,于是他们在黄昏时刚扎完营帐就来抓走了采莲女。

李煜冲出来想要救她,可一介文弱书生如何对付得了征战多年的士兵?

宋兵如看戏一般瞧着这对苦命鸳鸯被重重阻隔,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去,堂堂江南国主连发冠都被人打落了,皆仰头哈哈大笑。

窅娘哭求道:“各位大哥,就算是死囚行刑前也有一碗断头饭可以吃,求你们容我与夫君道声别,妾身感激不尽!”

她本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又这般泪盈盈的苦苦哀求,宋兵有些架不住,挥挥手道:“快点!”遂命人放了他们。

二人扑过来抱住对方痛哭不止,窅娘含泪带笑道:“妾身福薄,大约是不能陪夫君到汴京去了,记得夫君总喜欢在花树下吹笛,看妾跳舞。夫君可否再吹最后一曲,让妾为你跳最后一支舞?”

李煜涕泣如雨点头答允,许是词人总有太多情愁,他的碧玉短笛总是随身携带,是少年时已养成的习惯,只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它与深爱的女子诀别。

窅娘的衣袂如雪片般飘飞,曼舞莲歌,轻若柳絮,柔似落花,想来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李煜吹着曲子再三回环,不敢停也不愿意停,这样就算窅娘会跳累,可至少他们还能多望着彼此一会儿。

宋兵虽大多都是莽夫,可也知道一首曲子不该有这么长,看破了二人的小把戏就无情地打断。

窅娘被带头之人抓过来搂在怀里,一张满是厚茧的手重重摸在她脸上狰狞笑道:“这般天仙模样的美人,咱们本就没想着一刀杀了了事,今晚谁有兴致谁就来玩儿个够,都不必省着力气!”说完哈哈大笑把窅娘拖进了帐中。

李煜厉声嘶吼,几个宋兵却架着他不令他靠近。

他听见窅娘惨叫了几声,后来却不出声了。

那深爱着他的女子恐他听见后会痛苦难过,咬破了嘴唇强行忍着。

一个个宋兵走进去又走出来,整整一个晚上都不曾停歇,甚至有人去了好几次。

他们轮流来抓住李煜,还将帐中发生的事不断在他耳边重复,问他想不想进去看,如果想进去就不拦着了。

李煜全身瘫软跪倒在地,身边只有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太监李光。

主仆二人哀哭一个晚上,终于等到天亮,没有宋兵再靠近帐篷,因为里面的女子已经断气了。

李煜挣扎着走过去,隔着帘帐看到窅娘柔白的躯体上布满伤痕,失声大喊:“拿衣裳来!去拿衣裳来!”

李光立时明白过来,跌跌撞撞朝着关俘虏的帐篷跑去,刚进去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嘉敏颤声问道:“窅娘呢……窅娘呢……”

李光大哭不止,断断续续把话说清楚:“那些宋兵……凌辱了窅娘一夜……她死了……赤身裸体躺在肮脏的帐篷里……国主……国主命我回来拿衣服……”

帐中的女子瞬间全都哭起来,段贵妃用手捂住嘴不停地摇头,没有人愿意相信昨天还好好陪在身边的姐妹,一夜之间竟会惨死。

嘉敏站起身朝外面走,周夫人大惊道:“嘉敏,外面都是豺狼,你不能出去呀!”

嘉敏木然落着泪,吩咐道:“秋芙,找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要去给窅娘收尸!”

秋芙慌忙把衣服拿出来,周夫人还想阻拦,却听女儿道:“那些宋兵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毕竟他们还怕着那大宋的皇帝!”

周围的宋兵却依旧在拿昨晚之事取乐,甚至还谈起了是哪几个人结对一起进去的。

李煜从泥地里捡起一根枯枝大叫着冲过去打人,宋兵一个个闪开,他谁也打不着,却不肯停歇,周围一阵哄笑。

有宋兵道:“你好歹也是个国主,有那么多貌美如花的老婆,这死的不过是一个歌妓而已,有什么好发疯的?”

“一个歌妓?”李煜红着眼眶冷笑道:“窅娘不过是家境贫苦才卖身酒楼当歌妓,她五岁就开始学跳舞,想着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好为父亲治病。一个弱女子受尽世间苦难,我本以为自己是那个解救她出火坑的大丈夫,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她惨死在你们这群畜生手中!你们……你们家中难道没有妻女和姐妹吗?天道轮回,你们今日犯下如此罪孽,它朝必定报应在家人身上,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凶徒作恶多端,却最怕听别人诅咒,骂骂咧咧上前道:“老子先教你堂堂江南国主趴在地上当条灰头土脸的狗,看看是谁先不得好死!”

话音落一脚踢在李煜膝盖上,李煜吃痛,登时要倒下,却突然被人抱住腰身勉强站住。

来的是嘉敏,宋兵看她满眼是泪恶狠狠瞪着他们,那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教人禁不住颤栗,加上都知道她的身份,当下无人敢造次,挥挥手一溜烟作鸟兽散。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帐篷,嘉敏一抬眼惊见窅娘的惨状,遍身伤痕触目惊心,连做女子的最后一丝尊严也失去了。

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可眼下必须先把窅娘带回去才行。

李煜解下自己的衣袍把窅娘裹起来抱出去,走了没几步禁不住仰头大叫,一声声接连不断,凄厉到连周围的鸟雀也惊飞了。

听到声音的南唐宫人纷纷大哭不止,段贵妃起身便要出去,被黄保仪拦下,“你出去了,万一宋兵把你也抓了怎么办?”

段贵妃嘶吼道:“窅娘她是我的姐妹呀!她死的那么惨,难道我能不管不顾么?”

黄保仪无言以对,泪珠也一下掉下来,抓住她的缓缓道:“好,我陪你去!”

帐中的女子全都站起来,握紧了手,要去把自己的好姐妹接回来。

这般走出去,不出意外被守卫的宋军阻拦,可她们铁了心握着手向前走,守卫拔出刀也不能止。

这时黑衣客从天而降冷冷道:“我来替你们开路!”

守卫知道他手上有皇上给的令牌,对视几眼默默让开。

一行人跑去李煜身边,见他眼角竟流出了血泪。

黄保仪顾不得伤心道:“李公公,麻烦你打些水,我们给窅娘洗澡,让她干干净净的走!”

众人回了帐篷,开始为窅娘梳洗,眼见她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都哭的抽搐。

黄保仪勉强出声道:“大家小心一些,别弄疼她了!”

清水冲洗着已毫无生气的躯体,洗了好多遍,才为她穿好干净的衣裳。

李煜木然坐在帐外,似乎已经当自己死了。

黑衣客寻来三把铁锹递给他道:“军队很快就要拔营,不想她被弃尸荒野的话,快去找个地方挖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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