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早上,天气晴朗。

松田阵平从搜查一课三系的办公桌底下爬出来,把拼起来当床用的椅子归位,打着呵欠在洗手间里匆匆洗漱一番,随后便施施然拎着一份报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消息。

懒洋洋地捧着报纸的松田阵平身边,半透明的萩原研二茫然的四处摸索着。

奇怪,小阵平看不见他了?

在幼驯染面前晃了半天却没得到一个眼神的萩原研二疑惑地歪歪头。

而且他和松田明明是一起在家里的床上闭上眼睛的。

萩原研二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场景如同蒙太奇的电影画面一般迅速流动,办公室里刑警来来去去,逐渐增多,时间很快临近中午,萩原研二‘昨天’见过一面的佐藤美和子出现在松田阵平身边,砰地一掌拍在桌上。

“什么叫你不去?”

松田阵平旁若无人地翻了一页报纸,淡淡道:“今天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要等那份传真。”

“每年这个时候搜查科都会收到一份只有一个数字的传真,依我的推断,这一定是哪个炸弹犯在倒数。”

正在这时,在他们身后,白鸟任三郎拿着一份文件找上了目暮警部,忧心道:“警部,我们又收到了一份神秘传真。”

萩原研二缓慢地眨眨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今天这份传真是一段长长的文字,正是来自炸弹犯的挑衅预告。

刑警们围了上去,人群中的白鸟任三郎念出预告信内容,而松田阵平坐在原位,背对着他们,竖着耳朵一声不吭地听着。

听完,他拎起工具箱就快步向外走去。

佐藤美和子注意到他的动静,惊讶地叫住了他。

“还不明白吗?”听了一遍就解出答案的松田阵平勉强停下,回头简略地快速解释一番,便向着预告中的地址,杯户商场摩天轮赶去。

萩原研二按捺下脑内疯狂作响的警铃,沉默地跟了上去。

然后,亲眼见证了挚友的死亡。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家来吧。”

“看来我要是拆掉炸弹,断掉电源,就没有办法看到下一个炸弹的地点了,等我知道是哪家医院的时候再和你联络。”

“今天例外,就让我抽一支吧。”

“抱歉啊,hagi,我和你的约定……”*

***

萩原研二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环境。天色尚早,松田的房间被窗外朦胧熹微的光线照亮,陷在被窝里的人眉头不安稳地皱起,微卷的乌黑发丝软软地搭在枕头上,规律起伏的胸膛,充分彰显这个人类还活生生地存在着。

床头的时钟中,秒针规律地划过表盘。

哒、哒、哒。

在这样日常的环境中,萩原研二虚幻的心跳逐渐平复,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时间。

11月7日,早上5:37分。

那就是系统说的梦境传输吗?萩原研二晃了晃头,心里沉甸甸的,情绪依旧沉浸在那真实的梦境中没能脱离,原来,系统之前展现的那个画面是那个时候的。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倏然睁开清凌凌的眼睛。

松田阵平刚刚从恍惚中回神,就见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感受到应有的冲击。

哦,是hagi。以第一人称视角经历了一遍原定的命运线,松田阵平倒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松田阵平刚想动作,就见幼驯染沉着脸抬起了头。

明明能看见幼驯染朝自己伸手,却感觉不到他的触碰,松田阵平为这种错位的不适感皱了皱眉,但是依旧顺着萩原研二的动作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萩原研二坐在松田阵平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紫色的眸子中,神情少见的复杂难辨。依靠微弱的触觉,他轻轻碰了碰松田阵平的脸。

“只是梦而已。”

明白萩原研二此时的紧张出自何处,松田阵平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抬了抬手,又放下了。他有些不适应的动动手指,果然,这个时候还是想真切地给挚友一个安慰的拥抱啊。

萩原研二神色又沉了几分:“那是曾经的未来。”

“已经不会再有了,你也说了吧,是曾经。”被萩原研二这句过去未来时的复杂时态逗笑了,松田阵平穿过幼驯染的虚影,坐了起来。

他并不惊讶自己的选择,只是遗憾没能亲手逮捕那个炸弹犯。松田阵平活动活动身体,沉思着,不过梦境里那个炸弹犯没有被抓住?奇怪,那是什么时候才被抓住的?

临近入冬的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松田阵平起床披了件外套,舒适的伸了个懒腰。昨晚汇报完的时候他就被长官丢了一天休假,虽然今天不用上班,但是他还是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早早起床了。

萩原研二依旧跪坐在床上,垂落的刘海遮住了他愈发暗沉的双眸,那个炸弹犯居然以人质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松田放弃拆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昨天他居然还拦着松田?就应该让那个该死的炸弹犯被——

“hagi!”已经走出房间的松田阵平突然探头,“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萩原研二顿了顿,不甘不愿地飘了过去,不满地抗议:‘真是的,hagi还在伤心呢!’

“别想那么多,该工作了。”松田阵平无情地打断萩原研二的情绪。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的挚友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呜哇,怎么压榨鬼魂!’萩原研二一个飞扑挂回了幼驯染身上。

萩原研二一身不变的爆处队制服,仿佛依旧停留在四年前的那个时刻,松田阵平注视着身侧的人,勾了勾嘴角,懒散地笑道:“不是约好了要让你重新拥有身体吗?”

‘不要总是擅自约定啦。’萩原研二埋在幼驯染肩上,闷闷地说道。

擅自把他‘要报仇’的玩笑话当成约定铭记在心也好,现在又把复活他的责任揽在肩上也好。

萩原研二可不希望变成幼驯染的负担。

但是,说希望幼驯染放下自己这种话未免也太看轻自己了,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而且,现在已经远远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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