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辜负
小树过了个颇为圆满的中秋,而在长安宫中,谢澄的中秋就过的颇为孤单了。自那日和母后不欢而散后,母后就再不愿理他了,哪怕是到了中秋节,都吝啬于见儿子一面。母后既如此,谢澄也不欲在宫中设宴。中秋节当晚,也和平常一样,在甘露殿独自歇下了。
如此情形落在旁人眼里,却又成了不一样的景象。众人不知天子与太后的争执,只以为沈夫人病了,以致天子连过节的兴致都没有。长安城私下嘀咕了一阵,传入言恪耳中的流言,忽然又纷杂了许多。
秋日的午后,言恪休沐归家,还顺带带回了个皇帝。言恪引皇帝入内,皇帝打量了会四周,对言恪说:"还是太简陋了些。"
这座宅子,是言恪初来长安时,皇帝赐予他的。随着言恪地位愈高,恩宠愈隆,这座府邸相比起他的身份,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了。皇帝眯着眼睛道:"朕欲给你个更好的,只你又愿意。"
言恪笑道:"陛下体恤臣,臣都感念于心。”
皇帝哼了哼,不说话了。和他姊姊一样,看似温温和和的,其实都是个倔性子!他饮了一口茶,漫看窗外流动的云彩,碧树如盖,光影灿烂。他忽然说:“你府里还是太冷清了。”言恪有些惊奇地问:"陛下欲给臣赐婚吗?"
皇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还没有想这么深。不过言恪这般言语,却是令他起了心思:“说起来,朕的五妹妹还未婚配,年纪倒也与你相宜.....湖阳长公主?言恪一惊道:"陛下不可!"
皇帝不开心了:"如何?你看不上朕的妹妹?”
"臣哪里敢,"言恪连忙道,"公主身份高贵,是臣相配不起。"他看重的人,哪里有什么相配不起的?不过言恪这番话,倒是也提醒了他,他对言恪的封赏甚厚,已经让他很招人眼了,现下倒是要稍微避一避风......皇帝无意识地啜饮起了茶,言恪悄悄松了口气。
见皇帝神情颇不欢,言恪提议道:“陛下要不要出去走走?臣府里开了好些花。”"不想。"皇帝懒懒地说,"朕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听了皇帝这话,言恪立马噤声了。
"不是说你,"皇帝见状,好笑道,"与朕说说话吧。"
和陛下说话?言恪认真地想了想,挑着日常里有趣的事和皇帝说了,皇帝微微垂着眼睛听着,脸上偶尔会有零星的笑意。
言恪说了好久好久,讲的口干舌燥,拿起茶盏润了润喉咙,一抬眼,才发现陛下睡着了。他平稳的呼吸着,眼底还有着淡淡的乌青。
言恪一愣。
他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关上了窗,退出去了。
屋外天光大亮。
言恪低声和家中的仆婢嘱咐着什么,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长姊来了。言恪唤人把长姊迎到了正厅。
得不错,特地拿来送给你。"
长姊一见他,就笑道:“我昨儿做了些艾团子,搀了你喜欢的豆沙馅儿,尝了味道还觉言恪很惊喜,好久没回临淮了,偶尔,言恪也会想念家乡,在家中时,母亲就常做艾团子与他吃。言恪欢喜地谢过了长姊,拉着长姊坐下,两姊弟说起了话来。说着说着,就不免谈到了惜棠。
言恪问:"二姊有给长姊写信么?"
“都给你寄了,还能不给我寄?”惜兰说,“她说她一切都好呢,小树见了祖母,也和祖母相处的很好。”
“二姊也是这么和我说,”言恪的神情迟疑起来,“她有提到.....姊夫么?”惜兰一怔:"没,没有。"
她担心问:"你是在想...."
言恪打了个寒噤。
应该很高兴才对吧。"
“我就是在胡思乱想,"他叹气道,“二姊与姊夫分开了这么久,如今好容易在一块了,惜兰心神不宁,她勉强点了点头。
若是扪心自问,惜兰其实不愿惜棠与临淮王回乡,但这是妹妹自己的选择。毕竟外人瞧着她与陛下过得好,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内里如何,妹妹既做出了决定,惜兰也唯有支持她如今,她的选择是做出来了,但是万一,与她原本所想的并不同呢?毕竟,她抛下的不是旁人,而是陛下呀!
惜兰不禁喃喃出声:“陛下他......”
"陛下?"言恪不明所以,"陛下什么?"
"没什么,"惜兰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言恪探究般看着长姊,但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没就此事再说了。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傍晚刮起了微凉的风,惜兰正欲和弟弟告别,下人入内来禀报,说郎君来接她了。言恪一笑道:"那我就不留阿姊了。"
惜兰脸红了红,言恪还欲打趣长姊几句,忽然听说陛下醒了,只得匆匆和长姊告别,赶去茶室了。
谢澄睁眼时,深紫色的日光恰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
他轻声问:“朕睡着了?”
言恪说是,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快入夜了,陛下要在臣府里用膳吗?”"不了,"谢澄说,"朕回宫还有事。
说着说着,谢澄就起了身。此时已是傍晚,紫色的夕阳把他们的脸照的发红。正是九月,府中的秋菊开的正鲜妍,仿
佛金色的油流淌了一地。谢澄安静的凝睇许久,言恪跟在他的身后,也始终保持着缄默。
快到门口了,谢澄说了声:"今日叨扰你了。"
"您哪里的话,"言恪笑道,"臣还盼您日后多来呢。"
谢澄微微一笑,抬步正欲离去。不远处,有人在谈话的声音,却渐渐的接近了。"......怎么不见阿弟?”
"阿弟临时有事呢,才来不及见你,你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吧?"“我哪有生气,"邵全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我就是担心,我如今官职低微....."有什么好担心的?"惜兰轻声细语,"阿弟不是这样的人。"言几句吗?不然我也不至于还是现在这样!"
"这哪能说得清楚!"邵全忍着气道,"倒是你,我不是常叫你入宫,在夫人跟前为我美言恪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了。他侧头一看,皇帝的脸色,果然慢慢地冷了下来。而惜兰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夫人现下还病着,我怎能随意入宫,你又说糊涂话了。"他怒极道:“你是夫人的姊姊,你想见她,夫人还会不让你见么?我看你就是想......邵全听了惜兰这话,心头更是怒火燃起。每次他叫她做事,她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的!他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她想什么?"
邵全一惊,他徨徨然回头,猛地就对上了皇帝冷如寒冰的脸,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参,参见陛下,臣不知陛下在此.....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角流下,他几乎有些跪不住了。惜兰跟着邵全跪下,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么?“皇帝问,“朕问你她想什么?”邵全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你把夫人当什么了?"皇帝轻轻地问,“你的登天梯,你的垫脚石么?想用就用,想拿就拿?
邵全汗出如浆,他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言恪不忍心了,出言道:“陛下,姊夫他只是一时失言......"
“失言?"皇帝冷冷一笑,"朕看他是嫌命长了!"
回!
三个人都悚然而惊。邵全哭道:"陛下,臣错了,臣再不敢,再不敢了!您饶了臣这一"
皇帝好久都没说话,言恪此时也不敢出声了。
"记住你说的话,"皇帝慢慢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次。"邵全连连磕头:“谢陛下!谢陛下!”
皇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离去了。
言恪来不及安抚姊夫,连忙跟上皇帝。
身后,邵全劫后余生的哭泣声,越来越远了。
因为遇到了这档子事,皇帝回到甘露殿时,脸色就特别的差。尹太后见了,就是一惊:"谁惹你了?
"
谢澄一愣:“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再也不见我么?"
尹太后气道:“你还敢说!
"
谢澄不吭声了。
"哀家见你出去了一日,怕你又跑到外头饮酒,饮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尹太后皱眉道,"你今儿哪去了?
"
谢澄的语气慢慢的:“朕不想告诉您。
"
尹太后一瞪眼睛。
谢澄就说:"去云观侯府上了。"
尽管对惜棠有诸多不满,但对言恪,尹太后还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她仍旧骂了声谢澄:
“堂堂天子,日日跑到臣子府上,像什么样子!”
谢澄静静听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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