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目光顺着那只血手看上去,一字一句,冷漠锐利:“松开。”

“林挽朝,如果我的孩子没有了,你如何对得起我娘?是你亏欠我!”

“我亏欠你?”林挽朝忽然笑了,这句话,简直是她今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比那些话本子里的蠢话还要令人好笑。

“薛行渊,是李絮絮带着刑部到我伯爵府闹事,也是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不给我留活路,更是你,放任她拔了你的剑要来取我的命,如今,你对着我说,我亏欠你?”

林挽朝推开他的手,看见自己的裙子被染脏了,心情愈发的不好。

“你们二人,真的挺般配的,都让人恶心。”

薛行渊的手被推开后,颤抖的凝滞在半空。

林挽朝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

话音未落,一把金玉扇便抵在了薛行渊的颈间。

“薛行渊,你以为你这大将军的名头,还能保你几次?”

薛行渊的眸光逐渐平静,他转身,沉沉的望向裴淮止,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紧接着,忽然就冷笑出来。

“当年在西梧山救阿梨的人,是你?”

裴淮止眼中奚落之意盎然,他一步步靠近薛行渊,眼中的锋芒不退,透出杀意。

“是啊,是我,薛将军鸠占鹊巢来的东西,到底该是谁的,难道才明白过来?”

薛行渊笑意一僵,片刻后嘴角抽动:“那又如何?她第一个嫁的人还是我,她这一生的名声里,都会烙上我薛行渊的名字!”

“你以为林挽朝会因为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就萎靡不前?薛行渊,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也太低估她了。”

“哪怕她站的再高,也只是我薛行渊不要的女人!怎么样?杀人如麻的裴寺卿,是不是很想拿走我的命?”

“你还真是疯了。”裴淮止笑出声,他知道,薛行渊是在逼自己动手,可真杀了薛行渊只会顺遂他的意,两败俱伤。

他微微颔首,收回了玉扇,对着薛行渊问:“失去一切的滋味不好受吧?”

薛行渊麻木的目光微微一顿,顿时痛苦的战栗起来。

杀人诛心,这一招还是林挽朝教给自己的。

果真好用。

“我

不杀你但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裴淮止视线微偏望向伯爵府里空落落的院子。

此刻已是夕阳微沉周遭是深蓝的寂静昏暗凉风吹散了身后的血腥气。

“薛行渊阿梨喜欢的是我你算什么?”

裴淮止神色如常却带着让人股寒的冷意。

“你以为你说那些话就能离间我和阿梨?薛行渊女子的贞洁从不盛开在罗裙之下她有没有爱过你根本不影响我心悦于她。”

“一个堂堂世子权臣娶一个下堂之妇你不在乎人言可畏?”薛行渊死死咬着牙他不信薛行渊好会一点都不怕世人议论。

“我不在乎。”

薛行渊猛的顿住错愕的看着裴淮止最后缓缓垂下了面容拳头握的生紧。

他此刻在裴淮止面前只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连头也抬不起来。

他自认为和林挽朝少年夫妻虽未有过恩爱却想曾许诺言可是后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被世间的一切彻底推翻。如今他想用所谓的贞洁去折辱林挽朝折辱对林挽朝动心的人来宽慰自己嫉妒的心。

只是没想到裴淮止亲手挖出了他这颗自欺欺人的心这颗心肮脏的连他自己都不想看。

——

裴淮止进了林府这倒是他第二次来院子里收拾的单调干净仆人也只有零散几人而今入了秋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枯萎殆尽更是冷清。人人向往的伯爵府还没个小商贾的府邸奢华。

王管家说林挽朝去沐浴了裴淮止进客厅的时候

裴淮止知道林挽朝和自己一样都膈应那些脏东西。

记得林挽朝初入大理寺的那天他故意让卫荆带她去地牢所以让她的鞋子上也沾染到了脏血。

那时他就想早知如此就不吓唬她了。

梨花本该清清白白的挂在高头才对。

“寺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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