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易的确是回了一趟公寓。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让小程买了一堆夜宵,摆满了整整一桌。他随机打开了一个电视节目,是个喜剧综艺,里面的观众适宜地发出了笑声。

他把整栋别墅的灯都打开,暖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从外面看去,现在已经是深夜,这座欧式风格的别墅每一扇窗户都透着亮光,看着是有点怪异。

小程有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着手里的可乐。

颜清易被喜剧节目逗笑,他脸上的妆已经卸了,露出白皙干净的皮肤,五官精致,装着居家服,看上去跟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他与颜清祗有五六分相像,但是五官轮廓偏柔和一点,看上去更有少年感。

他吃了一口草莓蛋糕,疑惑地问小程,“程哥,你不吃吗?”

小程有点尴尬,看着琳琅满目的烧烤、炸鸡还有甜品。他讷讷地说,“我以为明星都不吃这些垃圾食品。”

颜清易笑起来很好看,“没关系的程哥,吃完我会去健身,长胖不了多少的。”

小程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已经很瘦了,多吃点挺好的。颜总时常都会念叨你吃太少了。”

糟糕,小程又不小心提到了颜清祗,他有点懊恼,明明知道颜清易还在跟他闹别扭。颜清易平时拍戏,只要一收工就会给颜清祗发消息,每天发早午晚餐的照片已经是家常便饭。如果有时候睡得时间稍长了,没有发吃饭的照片,颜清祗还会给他打电话,督促他吃饭。

小程每天跟在颜清祗的身边,知道颜总最操心的就是他这个弟弟。

颜清易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小叉子,“哥哥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小程心里瞬间警铃大作:怎么会突然谈到这个话题?自己也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啊!

小程笑得有点僵硬,“颜少你真的是想多了,颜总最近是真的很忙。最近集团收购了一家公司,但是之前的债务方面却有点问题,这件事比较棘手,所以颜总才没有接你的电话。”

颜清易好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解释,他眉眼弯起,笑容明媚,“我开玩笑的程哥,我哥万年单身汉,眼光高,脸臭,嘴毒,怎么会谈恋爱?”

小程挠了挠头,“其实颜总还是很受欢迎的。”

颜清易但笑不语,电视的声音逐渐变大,观众的笑声也渐渐夸张,他好像开始沉浸在电视节目中了。

小程把酒瓶塞进沙发的抱枕后面,牢牢地记住了颜清祗的嘱咐,不能让颜清易喝酒。

随着时间的流逝,电视上的画面逐渐扭曲,小程终于忍不住,在沙发睡去。

其实,在小程刚刚犯困的时候,颜清易脸上的笑容就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电视节目也已经被他换成了另外一档搞笑综艺,里面的艺人在扮丑,观众乐不可支。

电视荧光闪闪,他就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脸上笑容消失的幅度仿佛被计算过。从始至终,他眼中的笑意都是冷的。如果注意去观察他,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颜清易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程,目光又缓缓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他脸色阴郁地看着暗淡的手机屏幕。

他从小就很敏感,会从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猜测到别人的心理变化。小程刚刚的表情不对劲,特别是提到哥哥谈恋爱的时候。

或许,是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缠着他,所以他才无法脱身。

真是可笑。

他戴上口罩和帽子,电视的背景音掩盖了关门的声音。颜清祗拿了车钥匙直接去了地库。

他已经发过信息给母亲了,哥哥并没有回父母家。

颜清祗常住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离公司稍近的别墅区,周围住的邻居都是非富即贵。另一个就是公寓,那套公寓放到现在是有点不够看,但那是他们高中时候的小窝,里面甚至还放有桑池姐姐的东西。

耀眼的车灯从地库亮起,颜清易暴躁地锤了几下方向盘,却不小心触碰到喇叭,尖锐的喇叭声充斥着地库。即使戴着口罩,也无法遮挡他扭曲的面容,还有眼里的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桑池姐姐走了,哥哥也要被人抢走?!

颜清易猛踩油门,飞快地驶出了地库。深夜万籁寂静,下过雨的空气微凉,红色的法拉利穿过了林荫大道。

鬼使神差地,他先来到了那套公寓。

他冷漠地看着这栋高层建筑,如果哥哥把人带到了这个地方,他就把人给杀了。

公寓虽然比不上别墅区,但是隐私性也很好,这里的安保很严,他并不担心会有狗仔尾随。

电梯里放了柠檬味的香薰,颜清易的衣摆沾染上了一点味道。

房门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没有人来过。

他站在门口,门里的光透不出来一点,空气沉闷地压了过来,他迟迟没有转动门把手。

终于里面的风扬了过来,颜清易前额的头发被吹得微微拂动,米白色的窗帘被风呼呼地吹着,放肆地尽情招展。门被打开,梦里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里。

颜清易屏住呼吸,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帽子也被他丢到了沙发上。

沙发上还有一件西装外套,款式倒像是哥哥的风格,可颜清易的呼吸却变得急促,他死死地盯住那件外套。

上面有长长的头发。

他靠近了它,修长的手指顺着名贵的西装缓缓下滑,在快要滑入口袋的时候顿了一下,最后的触感是一个坚硬的外壳。

果然,是只口红。

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这只口红,法国的一个牌子,色号也是最常见的一种。甚至,因为经常使用,膏体所剩不多。

呵,这样的女人,也妄想攀上他哥?

做梦。

他缓缓地环顾四周,取走了大理石餐桌上的水果刀。

刀鞘被丢到了桌上,冰冷的镜面折射出颜清易充满血丝的眼。

哥哥就躺在房间里。

那个女人也可能在。

颜清易露出扭曲的笑容,他身上纯净的气质彻底消失不见。

推开了门,月光撒在床尾,只有哥哥一个人躺在床上。

可颜清易细致地注意到,床单是皱的,好像被人用力地滚过。还有床尾,是水渍留下的痕迹。

他弯下腰,脸色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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