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以程拾醒一锤定音说明天搬家为结束。

新家的家具前两天刚到,布置好后又请了清洁阿姨进来打扫。前几天程拾醒有去看过软装后的效果,出租屋面积不算大,使用面积六十几平,原木风,阳台和客厅一体式,阳台是她很喜欢的落地窗,厚软的白色窗帘。餐厅桌子特意挑的折叠式,平时一个人时小的就够,叫他们来开会时,展开来也够用。

不过她最近有在考虑,去租一个工作室,再申请变更经营场所。

早上睁眼,程拾醒不紧不慢地吃了个早餐,处理过群内的信息,才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并不是很着急,毕竟前几天蒋冬至给她发的消息里写明了大后天才出差完回来。

昨天她被那句“求求你”陡然间刺激了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指尖被细密的针轻轻扎了下,于是不由自主开始心颤。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同她讲话的?他现在究竟把她当作什么呢?

她不认为那是自愿向她俯首称臣的表现,她无比清醒地知道,他的低头是装的,不过是想让她产生和他对她一样的情绪波动,让她对他心软。

就像她从前在不耐时也会向他故作服软,好让他无法再对她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位置对调了?

这样的认知令她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一瞬间的念头会产生诸多结果,比如决定把搬家时间提前,免得她再对上他时,在同样的短兵相接中会先行退让。

但冲动劲儿过了,她冷静下来,觉得这样不行,这样的反应恐怕正中他的下怀。

没有人该使她自乱阵脚,尤其是在她擅长的方面。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哪怕这个对方是蒋冬至,也绝对不行。

想清楚后,她的情绪便平复下来,慢慢悠悠地叠着衣柜里的衣服,平整地放进了真空袋里。

中途范茹画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喂?”范茹画问,“你在收拾了吗?”

“在收拾了。”她将镜头一转,对准床上的衣物。

范茹画一愣,眼珠子都瞪圆了,“我靠你叠衣服好整齐啊,跟有强迫症似的。”

“是吗?”程拾醒也跟着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说,“习惯了。”

“你东西多吗?”屏幕里,她又问,“要不要我过来帮你?”

“不用,我待会儿会叫货拉拉。”

范茹画想了想:“也行,那你继续收拾吧,我不打扰你了。”

程拾醒应声,道:“时间也还早,我可以慢慢理。”

“昨天听你语气那么着急,今天就时间还早了?”范茹画开玩笑。

“是啊。”她耸肩,昨天合眼前捋了思路,所以这一觉睡得算是神清气爽,现在精神头和心情都挺好,“仔细思索了下,发现本就不该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事。”

“心态真好。”范茹画轻轻夸了她一句,“行了,不聊了,拜拜。”

“拜拜。”

她的手指刚按下挂断键,耳边忽而传来细微的响动,先是啪嗒一声,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穿过客厅、房门,最后被她的耳朵捕捉。

通话结束后,手机页面重新回归白绿色的聊天界面,程拾醒的目光仍落在屏幕上,却莫名失了焦,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慢慢敛去。

最后,是吱呀一声。

令她无比熟悉的、防盗门打开的声音。

她终于转过身,视线沿着声音的轨迹,斜穿过房门、客厅,最后落在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踏进门的蒋冬至身上。

“好久不见。”他歪了下头,冲她微笑。

程拾醒顿了仅一秒,也扬起个笑。

或许也不算特别意外。

在他们目光相接的这一秒,视频中的你来我往延伸进现实,融进彼此共处的空间里。她说:“好久不见,哥哥。”

她目送着他换了鞋,走进来,神情自然地扫过她床上堆叠的物品,问:“提前搬家了?”

“是啊,反正今天也正好空着。”

“那我回来的时间得倒是正好,还能帮上点忙。”他抱胸倚在门框上,语气轻松,“晚上打算邀请我去家里开乔迁宴吗?”

提起乔迁宴,她在心底冷笑一声,道:“我不打算开。”

“这不是你的搬家习惯吗?”

“我想你应该也没空。”她面不改色地刺了他一句。

“有空,我今天挺闲的。”蒋冬至说,“闲到正好可以送你过去,再帮你做顿乔迁餐。”

人就是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的眼睛。

同住一屋檐下多年,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

程拾醒撇开眼,又叠了件衣服:“以后你退休了,可以去做家政。”

“可惜免费的家政,某人并不想要。”蒋冬至调侃。

她没看他,眼皮子垂着,手上动作未停:“我不喜欢免费的东西,容易失控。”

失控……

他在唇中无声咀嚼过这两个字,莞尔。

“这个世界上容易失控的东西多了去了。”他意有所指,偏生风轻云淡,嗓音就像划过她耳膜的一朵羽毛,“比如喜欢。”

“谁说不能控制?”这下换程拾醒似笑非笑。

他站直了些身子,似乎起了好奇心,作洗耳恭听状:“哦?”

程拾醒转过身,面朝着他,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爬进她眼底,将浅棕色的瞳孔照得似琉璃般漂亮,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正写满了富有兴趣的抵抗。

从影院开始到现在,这份只觉荒唐的抗拒被剥茧抽丝,最后在她眼里演变成近乎单纯的、棋逢对手的输赢关系。

可她自己并未察觉。

“只要忍住三个月不联系也不去想,再浓厚的喜欢也会归于平淡,时间是淡忘一切的良剂。”

“你对任何人都这样?”蒋冬至盯着她。

“我只是希望个别人能做到。”

他点了点头。

这是在叫他放手了。

不管怎么听都是令他难过的回答。

她就该出一本书,名字叫作《令他伤心的一百种方式》。

“我平时会多联系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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