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昂上次没有在荣府见到荣茵,就知道她故意躲着自己,回去之后越想越气,谁见了他不是奉承巴结,尤其是那些名门闺秀,恨不能马上嫁给他,只有荣茵,次次拒他于千里之外。于是便派人在荣府周围蹲守,好不容易逮到荣茵出门,他放下公务立即就赶了过来。

仁寿坊不仅住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还有京畿最大的酒楼,是大兴最繁华的去处,街上人来人往,张昂又穿着显眼的公服。想到各种可能,荣茵的脸霎时就白了:“小将军,你这是要害死我。”

荣茵立即退到了马车外,吩咐永和把车赶到东四牌楼北街等她,那边远离仁寿坊,行人没有那么多,相对清净些,她则和琴心从铺子的后门走小路绕出去。她担心有人看到张昂上了她的马车,她要是也上了就是孤男寡女共乘一车,再经过有心人的添油加醋真是百口难辨了。

日头渐渐升高,昨夜的大雪化成雪水湿漉漉地在地面流淌,风一吹,路过的狗都要忍不住哆嗦,北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路边有人支了一个馄饨摊,张昂点了两碗馄饨,让永和也过来吃一口热的暖暖身。一口热汤下肚,永和喟叹一声,这天真是太冷了。等了许久,才等到荣茵过来,张昂又让店家再煮两碗上来,对着荣茵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荣茵还在担心被人看到的事,心里乱成一团,今日真不该出门,现在只怕流言已经传出去了,生气地瞪了张昂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张昂觉得莫名其妙,他不过是想道谢而已:“我到底怎么你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之前大庭广众下赠我荷包,之后又煞有介事地登门道谢,今日更是大张旗鼓地拦下我的马车,你说怎么了?”见他还不依不饶,荣茵也提高了声音,“小将军,荣茵以前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你吧?就算有,我在香河也救过你一命,就不能两相相抵吗,你为何要故意耍弄我?”

张昂也气恼,皱了皱眉:“谁耍弄你了,我不过是要送你谢礼,谁叫那日我登门拜访你不出现的,我只好拦车了。”

两碗馄饨也煮好了,店家端上来,笑着道:“两位贵客先坐下来吃口热乎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不是。”

荣茵看看在一旁冷得直跺脚的琴心,叫她坐下来吃,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早知道他会狂妄到当街拦车,当日即使王氏会因为她的出现生出不切实际的心思,她也应该去见张昂的,荣茵后悔不已。“小将军,我说过,我救你不是为了谢礼,更何况当日在杨府五夫人已经替你谢过了,你也给了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

“早就跟你说了本将军很值钱,区区五百两怎么够,喏,这也是给你的谢礼。”张昂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递上一直抱着的锦盒,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少。

荣茵却不为所动后退一步:“小将军,那日我当众收下了五夫人的簪子和你的荷包,别人就都知你我已经两清了。我知你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你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也是情理之中。可你无长辈随同登门道谢,我再不顾礼教亲自待客,外人只以为你对我有意;今日闹市拦下马车,别人更会以为你我二人私下幽会……”

荣茵深深吸气,声音由愤怒变为清冷:“你是男子,这个世道总对你宽容得多,可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名声还不好。张荣两家门第悬殊,世人只会说我不知廉耻妄想攀附高门,人言可畏,可以杀人于无形,你没体会过,你不知道,可我才从苏州回来……我不想再被赶走了。”

望着突然示弱的荣茵,张昂僵立原地,他没想那么多,他一向肆意妄为惯了的,哪会顾忌着别人。他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训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直兴奋的大脑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凉水,才清醒过来。

张昂看着荣茵面前一动未动的馄饨,思虑良久道:“你放心,我行事一向小心……若真传出什么流言,大不了我娶你就是,我不会让荣家的人再赶你走。”

荣茵苦笑,张昂根本就不是想娶她,他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只是不能忍受别人拒绝他。“小将军,这话我就当没听见过,你穿着公服,想来还在当值,你回去吧。”

张昂的脚动了动,手里还拿着锦盒,试探地道:“那这个,你是不是也不能收了?”

荣茵摇摇头,屈身行礼,转身上了马车。张昂盯着匣子,里面装的是一整套由红珊瑚制成的头面,他巡逻时一眼就看中了,他觉得很适合荣茵,戴起来一定是娇艳如海棠花般的,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他自嘲一笑,荣茵压根就不相信他会娶她,她那么避之不及,怎么会想嫁给他。

琴书在西角门来回张望了几次,才终于看到永和远远地驾着马车往这边赶,待荣茵一下车就迫不及待迎上去:“姑娘,老夫人和夫人一盏茶前就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做法会的事有了冲突,脸色都很不好。一回来就派人叫您去玉竹院,也没说为了什么。”

“只叫了我?”荣茵下了马车,才发现天又变阴了,也变得更冷,好像又要下雪了。

“阖府的主子都叫过去了,很严重的样子。”琴书拿出带来的缂丝兔绒靴子给荣茵换上,她脚上还穿着方便外出的木屐。几人早就商量过了,若是王氏等人先回来,琴书就拿着鞋在这里等。

琴心塞了一两碎银子给守门的婆子,就随着荣茵急匆匆往玉竹院走。荣茵边走边思索,法会的事已经办了好些年了,王氏等人过去无非就是添银子,年年的章程都是那样,能起什么冲突,肯定是因为别的事。

荣茵在夹道上遇到才从前院赶来的荣江,一脸肃容,连她的请安都不予理会。

玉竹院里气压很低,荣茵紧跟着荣江进了门,王氏看人都到齐了,才沉沉开口:“在郑大人府上,听闻了一个消息。今日早朝,太傅杨大人因污蔑首辅严大人与福建布政使吴大人的死有关,惹怒圣上被下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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