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渐严寒,运河码头此时少有船只往来,都停泊在河道两边。

等待来年春后,再通商行船。

一辆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国字脸大汉赶着车,边竖起耳朵听马车内的动静。

季然靠着车壁,无奈道:“你要抑郁到什么时候?”

抑郁一词,还是跟疾冲那小子学来的,形容此时的秦湘湘倒是十分贴切。

一整个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可不就是抑郁吗?

自从秦湘湘知晓杨春明与长生教有所牵连,且极有可能是其核心成员后,她便十分低落。

杨春明如今已被罢官免职,关进大理寺听候审讯。

“杨大人他....真的是长生教的人?”秦湘湘至今还是不信,“有没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她任职于开封府衙,担任仵作一职,这是杨春明特别批准的。

众所周知,仵作这一职位历来由男性担任。

女性仵作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存在。

秦湘湘自幼随父亲一同检验尸体,培养出了一种勇敢且坚定的性格。

她自幼立志要成为像父亲一样杰出的仵作。

三年前,秦湘湘主动前往各个官府,自荐担任仵作一职,无论是邻近的县衙还是大理寺、刑部,均遭到了拒绝。

原因很简单,不相信她一个女子会验尸。

哪怕秦湘湘的父亲是大理寺仵作。

也无人敢用她。

唯有杨春明赋予了她这个机遇,并且坚信她能够胜任。

秦湘湘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很快便成为了开封府衙专聘仵作。

三年的同僚情谊与知遇之恩,使杨春明在她心中既是良师也是益友。

季然叹道:“你不是亲自验过了归墟的尸体吗?”

“脸上的易容也被擦去,确实是他本人。”

“左手无手掌,不管是样貌还是体态特征,都证明他就是归虚陈秉义。”

“当初他的左手还是我砍断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张龙。”

“他当时人就在现场,亲眼所见。”

一名本应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的囚犯,却意外地现身于千里之遥的山东蓬莱县。

总不能是陈秉义长了翅膀,自己飞到蓬莱县。

除了开封府的知府杨春明,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将人释放呢?

面对季然的话,秦湘湘陷入了沉默。

她找不到任何得理由来进行反驳.....

如果说长生教会其他人将陈秉义救出,但此人因失血过多而亡的判决书,却是由杨春明亲自撰写。

这又如何解释。

都是苍白无力得狡辩罢了....

秦湘湘悲伤地将头埋进膝盖,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哀伤又满腔愤懑。

坐在马车上的季然,一时显得有些慌乱。

‘这是难过得哭了?’

‘女孩子哭要怎么哄?’

‘靠,他没经验啊.....’

季然心中思绪万千,他向来未曾安慰过任何女子,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总是由父亲来出面哄。

正如他父亲所言,自己的妻子应由自己来呵护。

他这个做儿子的无需插手添乱。

季然只能干巴巴道:“你别哭啊....谁还没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那些所谓人面兽心的家伙,往往都伪装成人形。”

“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也不等秦湘湘回答。

季然直接回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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