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凄凄,秋风萧肃,荒僻孤山背阴面,灰白羊群正缓缓向半山草密丰盛的地界移动。一个衣衫褴褛少年在羊屁股后面不紧不慢,一手扬鞭,一手比比划划,好像在研习武功招式。不过,比划之后又警觉环顾,怕是被人瞧了去似的。

突然间,远处传来马蹄哒哒声响从头际急急传来,少年惶然大惊,连忙扬鞭将羊群朝山下赶去,嘴边低声嚷嚷:“他们又来找我消遣,快跑!快跑!”。

不过为时已晚,五匹高马转瞬已经站在了山顶,将夕照遮得严严实实。一个高壮少年自马上睥睨,见放羊少年慌忙逃窜放声大笑:“哎呀呀,你这个小杂种真是个机灵鬼,怪不得咱们寻了你三天不见,原来躲在阴面。怎么?怕了?”

其余少年纷纷拍手喝叫:“你快点停下来,不然今天再打死几只小羊崽子,你怎么和你黄家抠门主子交待?”

放羊少年不由驻足,回声仰面看了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躬身:“皇甫大少,小的真的是怕了,前天四位哥哥打死我家主子两只羊崽子,我回去之后被吊了一夜,差点死在绳子上。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村发小,手下容情,放小的一马得了。”

“你少攀交情,你娘可说了,你可是尚云城主,北神州之王华世宗的骨肉,你姓华,这姓氏在咱们这边界小镇可以横着走,咱们也攀不上。”其余少年听后哄然大笑。

“小的无姓,贱名真铁,绝不是什么城主之子,皇甫大少,你就当个笑话,千万不能当真。”

“你娘说的头头是道,说是你爹当年贵为戍边副将,中了北疆蛮人的埋伏,倒在山间田里,被你家杨老头救回养伤半年,就这半年和你娘……”

转头一瞥,见身旁一冷艳少女不悦,转口又说:“对不对,哈哈……那名字就叫华世宗,却不知道这十几年间怎么就不知去向,忽然就变成了尚云城主?你瞧瞧,这留下的杂种不是你,是谁?”

真铁撇下皮鞭半跪在地:“我娘疯颠颠好几年,她的话大多都是梦里的荒唐事,怎么能信?我父亲定然是个歹人,不然怎么就丢了?我娘就是想不开这才疯了。他要真是咱们州的大王,我还在这里放羊,整天受饥挨饿,这岂不是笑话。”

皇甫大少突地脸上一绷:“你的意思我是讲了一个笑话给你听?你算什么东西,配我给你讲笑话!你们几个听好了,这杂种前些日子受教不深,眼神之中对你我含着怨恨,怎么着?嫌咱们打得轻了?

我觉着是不是你们这些个七阶武者无用,连个放羊的娃子都难以驯服,今后我还怎么用你们!”

三少年一听连忙下马,当头粗壮少年赔个罪:“那天我们见他精瘦,怕是要了小命这才手下留情。想不到这杂种不领情,反倒恨起咱们,着实可气!今天就将他打个半死!”

放羊少年慌忙大叫:“那天回村之时惊了方宁姐姐,当真该死,那时候就已经磕头赔罪,几位大人又再次教训,小的真心服帖,今后愿为几位大人当牛做马!”

“晚了!就算你肯,你家主子黄老抠那穷酸相也不干呐。再说那日教训你的当口,方宁妹子可是并未亲眼所见,这才到处寻你,你好不知趣。”

“既然各位大爷还没消气,将我打个半死回去,只要是羊儿不少还是可以交差,真铁给方姐姐赔罪了。”

皇甫大少哼了一声:“你的命也确实比那羊贱得多,你们几个,动手吧。”

三少年纵身跃下半山,真铁则俯身抱头。皇甫大少吼了一声:“真铁,你这个贱种!起来!”

真铁内心一震,无来由血冲脑门,忽地一下蹦起来:“任你们打也不行?究竟要怎样才满意。”

“你这样他们就好比打了一个木桩,又好比打了肉铺里挂的半匹死猪,这有什么意思?依照你那天脾性,怎么说也得回上几手,省得旁人说我们欺负人。”

一旁方宁叹口气:“我当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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