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路过萧宁远身边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对着萧宁远行了个礼:“薛琅谢过伯爷。”

萧宁远微微颔首,并未言语,但观其神色,倒颇为温和。

几个拥簇着薛琅的伴读,心中也有了数,知晓接下来应该怎样对薛琅。

其实他们畏惧的,从来都不是薛庚。

永昌侯府就是个空架子,他们今日在这地,多数都是从高门大户里面出来的……自然也不怕薛庚。

但……薛庚总是提起萧宁远。

他们除了嫌弃薛琅是个庶子,身份上不了台面,就是怕罪萧宁远。

可如今萧宁远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们……对薛琅的态度,自然就发生了转变。

而薛琅,好似没察觉到,这些人虚伪的转变一般,一脸真诚地和众人说着:“多谢众位兄台。”

“众位兄台对薛琅的好,薛琅铭记于心,永怀感恩。”薛琅继续道。

众伴读:“……”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感谢他们,他们这也是……为了好名声做样子。

只不过薛琅这般真诚,倒是让他们有些无地自容,甚至开始觉得,薛琅这个人,好像也挺好的啊?

文昌殿。

沈寒时早就等在这了,此时瞧见学生们搀扶着薛琅进来,便将目光落在了薛琅的腿上,接着皱了皱眉。

侯府发生的事情,沈寒时自是不知道的。

所以今日瞧见这一幕,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薛琅见了沈寒时这位亦师亦友的先生,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委屈,低声道:“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了。”

见薛琅一脸做错事孩子的样子,沈寒时开口道:“入座吧。”

沈寒时又瞥了一眼刚才搀着薛琅的以及拥簇着薛琅过来的人,开口道:“薛琅带伤读书,颇为上进,至于尔等……”

沈寒时微微一顿:“帮扶同窗,着实是心地纯善。”

众人见果真被夸赞了,心中顿时欢喜起来。

看起来这件事他们没做错!

他们还得对薛琅更照顾一些才是!

学子们刚到一会儿,大皇子和二皇子便也过来了。

沈寒时便开始讲今天的经义。

他人虽然看着清冷,但讲起课

业来,却不古板无趣,反而让众人听了个津津有味。

……

而此时,玉姣正立在琴瑟院的院子里。

她其实才躺下没多久,就被春枝喊了起来。

自然不是春枝自作主张,而是她知晓,昨夜那事,还没有完全过去呢。

萧宁远虽然没有为难,还替她圆了谎,可薛玉容这一关,她还没有踏过去。

她昨夜没休息好,又没用膳。

在琴瑟院地里,立了已有一个时辰,周身又酸又痛。

也亏得她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夹袄,不然在外面立这么长时间,人也得冻透了。

赵嬷嬷端着一盆水从屋子里面出来,瞧见玉姣后,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立在这和个女鬼似的,真是晦气!”

按说玉姣是贵妾,赵嬷嬷只是一个老妈子,身份有别,这样骂玉姣是僭越。

可赵嬷嬷没指名道姓的,且靠着薛玉容,这琴瑟院里面又都是薛玉容的人……骂也就骂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屋子里面梳妆的薛玉容,听到赵嬷嬷的话,这才想起来。

薛玉姣那个贱人?是不是正在外面站着呢?

主君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回来的兴许会早些……

薛玉容将一根朱钗,递给了后方给自己盘头的翠珠,接着便从铜镜前起身,走到了主位坐下,冷声道:“让她进来!”

玉姣的腿,站了好长时间,僵硬得和两根木头似的,但还是不敢耽误,连忙往屋子里面走去。

一进屋。

还没等着玉姣说话。

一个茶盏,就径自砸了过来,也亏得薛玉容,还用得着玉姣这张脸,力道往下偏了偏,茶盏砸到了玉姣的身上。

不然……玉姣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毁容了。

薛玉容冷声道:“贱人,昨日你何时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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