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擅长选择放弃。
在我过去的生活里,我放弃了母亲藏在那暴躁情绪下若有若无的母爱,放弃了一些尊严和良心,放弃了那些好心人无济于事的规劝与善意,放弃了……搭救舍友的努力,也放弃了和大哥小弟小妹他们同生死共命运的天真妄想。
因为生活实在容不得我贪心。
我深知那些放弃,都是我为争取到自身未来而支付的代价。
所以每次放弃,我都会试图拼命抓紧些什么旁的东西。
但这一次,我似乎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如果地球已经没有未来,我是否该放弃挣扎和希望?
再次醒来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在黑暗中摸到了备用的光珠子。我像仓鼠般藏了那么多。
一瞬光亮照亮周围,我还躺在天台上,光映亮了天空中密布的阴云。
我立刻转头去找凌云。
他还在旁边。
凌云闭眼坐着,像是在人类的营地中独处时那般安静。
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睡觉。他还是人类吗?他需要睡觉吗?
我能感知到,那种无法理解的庞大情绪如常地滚动着,像是乌云的梦境。
那些情绪会否和他的能力有关?
他吞噬了那么多怪物的能力,是否也同时吞噬了它们的思维与知识?
他那模糊的心态是在与怪物共感吗?
他能够让自己和别人的能力得到充足的发展。我还未体验过这样的增长,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就是在升级之后,才能读取受控者的心声。
我很害怕去思考,别的怪物,甚至别的人类,会否也成长出类似的能力。
如果他能够读取怪物,甚至是读取我的心声……
我意识到我的呼吸变得太沉重,立即慢慢放缓,怕惊到我正在观察的对象。
我很怕凌云突然转过头来,回答我在内心中提出的疑问。
我慢慢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低头去找遗落在地上的那颗光珠子,却只看到一个灰蒙蒙的球。
光珠子外裹了一层灰色的棉絮。
我有些困惑,试着将其剥下来,捏了捏,那特殊又熟悉的手感让我知道,那是被凌云撕扯下来的灰雾碎片。
我转头看见,那堆焦黑的灰烬还在原处。
而一部分未完全转化的灰色棉絮则摊开了一道爬行的痕迹。
我用脚一点点将那道痕迹蹭掉。
散落在途中的棉絮早就在黑暗中失去活性,纤弱脆薄,一碾就碎。
那道痕迹的尽头,凹着光珠子的印痕。
那些没有被凌云直接接触到的灰雾碎片,以仅存的微弱生命,本能地趋光前行。只有最后的幸存者,抵达了光珠子的所在,趁我睡着时裹住光珠子,从中吸取能量。
我从光珠子外剥下来的这团灰雾,大概是从光珠子中补充了部分活力,捏起来恢复了些许柔韧弹性。
但我耗些力气,仍能破坏其构造,将其搓成灰。
我掐出一个指痕,确认我有能力消灭这点余孽。
然后拿出黑皮袋,将这份尚留存有部分活力的样品单独收存起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我暂时失去了生存的目标和方向。
凌云那边没有动静。
我起身走入楼梯间。顶楼的门在合上时发出金属的声响。他也没有反应。
我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我在放弃希望后试图抓住的东西。
我两手空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跟随着本能,也就是盲目地跟随着人群的行动。
人群沉默地接纳了我。
这是因为操火者的死帮我立过威,凌云的扶助又显现了态度,两件事都来源于同一个人的施舍。
我将其当做是忍受那两次折磨的酬劳。
回到人群后,我才在某些谈话中听到了不能用光珠子直射天空的规则。
如果大哥他们还在,我早先就不会错过这条规则。大哥他们总是愿意在集体中寻找答案的,而我自己的思考方式总是让我特立独行、躲避集体中的风险,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选择合群。
我跟随着人们在废墟中搜寻、挖掘、挑拣物资,用旧日的回忆将那些古董变废为宝,这原本是非常符合我志趣爱好的工作。
可自从我用光照看清过天空的真相之后,不管在废墟中收获了什么宝藏,那种短暂的快乐都很难进入到心底。
我的心与这个世界间像是隔了一层纱。这样注定灭亡的世界,对我来说暂时已失去了意义。
但我还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求解脱。
我麻木地工作了两日,跟随着人群拖着物资,回返最初的登陆点。
是时候返回地下了。
无论在地面的收获有多富足,黑水的库存都不足以支撑我们的队伍长久地停留在地表。
众人努力收集来的物资堆成了我曾在四号基地集会见过的那种乱糟糟的小山。
因为没人浪费时间做分拣。捡来的玩意五花八门,零零碎碎,废墟中有什么就是什么,甚至每个人对同件事物是否还存有利用价值的判断也不一样。
好的坏的、破的烂的、美的丑的,全都混成一团。
唯有两类东西被单独放了出来,是一台手摇发电机,和一堆型号各异、电线缠绕的变压器。
我知道那是为我的手机,更准确点,是为了凌云的求知需求而备下的。他们要特地去邀功。
没人说得准,那些陈旧的电器是否还堪使用。
他们似乎打算等回到基地后,再找专人负责慢慢研究。
我正在想这么多物资该以怎样的形式来运输,就有探索队员站出来,用空间能力将那有如山堆的物品收入囊中。
小妹过去从未展现过这样强悍的表现。
或许这就是被凌云增幅过的空间能力者的实力档次。
又或是因为人类世界的日用品,在能量密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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