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风。

宫门早已落锁。

可郡主府内的消息,依旧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慈安宫。

惊扰了沉睡中的太后。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从前,太后对她,也是千般宠,万般爱。

如今,她性命攸关。

需要太医救命。

即便她们之间心生龃龉。

太后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闻不问?

她顶着昏沉的脑袋,挥了挥手。

“传哀家口谕,宣院正大人前去郡主府,好生瞧瞧昭阳。”

巧珍应声退下。

太后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王爷那边,如何了?”

桂嬷嬷道:“今日来信,说是王爷的身体,已经大好,再调理月余,便能完全康复。”

太后重重地叹气。

“皇帝如今能耐了,倒显得哀家与王爷,愈发的不中用。”

桂嬷嬷踌躇着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你自小便跟着我,几十年的情分在这儿,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桂嬷嬷心疼的看着日渐憔悴的太后。

“太后,奴婢打小跟着您,您心中所想,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奴婢,奴婢心知您最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您又何必处处与陛下作对,闹得您与陛下二人,都不高兴?”

桂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位苏姑娘,奴婢瞧着她古怪得很,整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讨得太后您的欢心,可咱们却无论如何,都查不出那姑娘的来历,这件事情,您不觉得可疑吗?”

按理说,依照萧临深的势力,想要查出一个人的底细,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太后接连动用了王家的关系与萧临深的势力,都没有探出那位苏姑娘的半分底细,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没有前尘,没有过往。

想来的时候便出现,不想来的时候,则消失。

“你的意思是?”

太后迟疑。

桂嬷嬷继续说道:“太后,您想想北境那边的传言,陛下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都能大获全胜,有没有一种可能,传闻中的神女、神水、神兵,都是真的?”

太后的心中咯噔一下。

“可哀家也没瞧出那丫头有什么不对?”

“若真是神女,伪装成凡人,咱们肉体凡胎,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太后,您想想,这皇宫虽大,里头住着的人再多,何至于这般久了,还为找出那个姑娘的藏身地来?”

“陛下日理万机,就算不守礼法,让苏姑娘与他同食同寝,可陛下成日里头,忙着上朝,面见朝臣议事,咱们也未曾见过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将那姑娘带着!”

“连着陛下的寝宫,都未曾有过苏姑娘居住的痕迹,您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

自然奇怪。

一个人,每日住在这里,与偶尔住在这里,是有区别的。

不说别的,便是女儿家每月一次的月信,都不可能全无痕迹。

陛下的宫内,伺候的人依旧是那些。

苏姑娘的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婢女,每次出入宫内,身边都只有破军跟着。

这本就不正常。

“若她真是神女,一心辅佐陛下,稳固朝局,收拢权势,您说,待陛下功成之后,反手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又会是谁?”

“即便您不畏生死,可是还有鹿角巷那边,您可得仔细为那边的主儿打算着啊!”

桂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最为贴心的老嬷嬷。

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太后的心坎儿上。

“您想想,那位苏姑娘摆明了是诚心想要与您交好,缓解您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您何不顺水推舟?就着她送来的台阶下了,与陛下冰释前谦?”

“可是……”

太后依旧犹豫。

“阿深那边,又该如何?他为了我,筹谋半生,好容易坚持到了现在,我如何能够在这样的关头,弃他不顾?”

年少慕艾,怦然心动。

阿深是这么些年支撑她走过来的动力。

他已经深深地融进了她的骨血,她弃不掉,也不可能背叛。

桂嬷嬷推心置腹地同太后说的这些话,早已经在她的心中盘旋了许久。

有些事情,太后身在局中,看不清,摸不透。

可她,旁观者清。

看的,比太后更加明白。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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