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阳光疗养院(二)
灯光也霎时间熄灭。
冯蓉护士长已经带着剩下的几个男生走远,灯光也随着他们离开。
鹿可伸出手,向房间内侧的墙壁摸过去,指尖触摸到一片毛糙与黏腻,不知是什么东西。心里头有些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上下左右不断的摸索。
摸索间有光滑柔软的物件自她手腕间划过,陡然惊吓间竟然摸到了一个光滑的凸起,指尖轻轻一按。
“啪嗒——”
亮光划破了黑暗。
一瞬间的刺目灯光,让在场的几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在适应之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四人间的宿舍,或者说是休息室。正门对着的是一扇窗户,此刻正敞开着。外面夜色沉沉,并没有光亮,反倒是屋子里的灯光撒了出去,看到了一些树影重重。
更远处的黑暗里,婆娑的树影,像是扭曲的人影。
房间里左右靠墙的两边摆着两张上下铺的单人床,床单、枕头、被褥,一应俱全。天花板的中央悬挂着一盏吊灯,散发着幽幽的暖黄色的光芒,也驱散了一室的幽暗。
也看到了墙壁上四溅的血痕。
横七竖八的,喷洒在了墙面上。暖黄的灯光下衬得颜色发黄的墙壁上的血迹,更为阴森可怖。
鹿可瞧了瞧墙壁上的血痕,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开关,开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指尖触摸到的粘稠,毫不意外的就是墙壁上喷溅的血迹,之前手腕上触碰到的也只是在墙壁上挂着的一根红色的丝巾。
幸好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没过多迟疑的,鹿可便抬脚踏进了屋子里,身后同为女生的楼慕青、狄书雪、和季语琴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们四人,这个房间刚刚好够睡。
只是,这房间未免也太不详了些,似乎是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
“大家好,我是季语琴。”有些怯懦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胆怯的身影,蘑菇头的短发,大大的黑框眼镜,低垂着眉眼,神色拘谨。
“楼慕青。”黑长直的秀发,冷淡的神情,高瘦的身材,精致的眉眼,浑身带着一股冷意,看着竟比当初的孟兰茹更难接近几分。
她说完之后,就径直往窗户边走去,拉起两边敞开的窗户,“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窗外呼啸的风声一下子被隔绝了,房间内的温度也稍稍有所上升。
“你们好啊,我是狄书雪。”温温柔柔的女声,配上了一张带着书卷气的秀致的脸,及肩的黑发,看着也很亲切。
“我是鹿可。”见其他三人都做了自我介绍,鹿可自然也不好推辞,嘴角扬起了一抹乖巧的微笑,软糯着嗓音说道。
只是她这样一副小白花的样貌,并没有太多的取信度。
哪家小白花抢先跟着NPC走路的,又敢在黑暗里摸索着开关,开灯呢?就她的行为举止,明显是个有胆有谋的老玩家了。
“床位怎么分?”楼慕青关完窗户后,便又走到了几人的旁边,语气冷淡的问道。
“我...我都可以。”季语琴抢先一步回答,声音还是之前怯怯懦懦的样子,头也没敢抬。
“床位倒是好办,只是我们休息的时候,是不是要关灯呢?住在上铺的人不太方便,只能有劳下铺的关下灯了。”狄书雪温温柔柔的说着,话语中却一下子抓住了分床位中的重点。
似乎是上铺较为安全些,睡下铺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承担着开关灯的责任。
鹿可抬眸多看了狄书雪一眼,才淡淡然的开口道:“床铺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各自挑一个快些休息吧,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心里也隐隐涌起了不详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预感越来越强烈。
“既然如此。不如就我和季语琴两人睡上铺吧,慕青和鹿可你们俩个,瞧着胆子都大一些,就劳烦你们多担待些了。”声音温柔亲切,很是好听,只是话里的意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狄书雪一脸温和的笑意,似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啊?我...”季语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明显一惊,猛地抬起了头,吞吐了一两个字节,又低垂了下头,嗫喏着不敢再说。
毕竟是既得益者。
鹿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出声反驳。
上铺就一定安全了吗?可不见得。那大片溅射到天花板上的血迹,可不只是个装饰摆设。
危机,无处不在。
一旁的楼慕青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于是,床位就这么被草率的定了下来,狄书雪和季语琴两人也不多犹豫,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上了上边的床铺,躺了下来。
之所以这么快,也是因为这房间着实简陋,除了床铺、吊灯、窗户和丝巾,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实在没有必要仔细搜寻。
“你先睡。”鹿可本想等楼慕青躺下后就去关掉房间的灯,没想到被楼慕青抢先了一步,率先让她先行休息。
没有推辞,鹿可轻声道了声:“谢谢。”
然后便随意找了一张下铺的床位坐了下来。床铺有些硬,坐上去并不是很舒适。
楼慕青走到了开关的旁边,顺势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手电筒,打开,露出了白色的强光。紧接着,“啪嗒”一声就关掉了房间内的灯,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空置的下铺的床位上,快速的躺了下来。
同时关掉了手电筒的灯光,迅速的收回了系统背包里。
这一连套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看得鹿可也目露惊叹之色。惊叹之余也不忘抬起自己的双脚,缩回到了床铺之上,平躺了下来。
至于鞋子,自然是没脱的。
若是晚上有什么危险,也不需要着急忙慌的穿衣穿鞋,抬脚就能跑了。
脑袋下的枕头有些硬,像是塞的稻草一样,有些刺挠。鹿可扯过了一旁叠放整齐的被褥,盖到了身上。
霉味刺鼻。
还有些潮闷。闻着就像是长时间没有晾晒过,在阴暗潮湿的房子里发霉发潮似的。床板坚硬、枕头硌人、被子发霉,这所谓的工作环境还真是艰苦。
尤其是墙壁、天花板、地面上的血迹,也不知是如何造成的。
鹿可闭着眼睛,嗅着鼻尖的霉味,脑中的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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