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沈亦安忙得不可开交,而泠月同样也是没有闲着。

清川扇铺后面的庭院中尤为热闹,迎来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小娘子。

最近,云州府城也是雨水绵延,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好在官府平日都有按时派人疏通渠道,许是有这缘故,府城没有发生内涝。

至于庄稼的收成,多少还是受到影响。

之前盐政改革减轻了当地百姓的负担,可无奈如今遇上这极端气候。

城中的普通老百姓也不敢随意买取物品,所以,府城内的一些店铺与往日相比,显得萧条不少。

像是雅扇这类非必需品,生意也变淡了些。

清川扇铺被同行打压,如今又遇上不景气的时候,着实让人发愁。

泠月则认为,既然现今普通百姓舍不得花钱,那就可以往那些权贵富户处使力,琢磨了一会儿,她想到通过办“蕙妍会”来增加扇铺生意,在与他们商量后,也将相关细节拟定出来。

扇铺的伙计也十分得力,很快就筹备妥当,开始试业。

所谓的“蕙妍会”,其实就是让小娘子学习制作漆扇的雅会。

自己亲手制作的,是没有工匠做的好,但是自己亲手所制却是意义非凡。此外,一些待嫁的小娘子也想着,自己能制作的扇送给郎君表示心意。

因而,蕙妍雅会即便是定价稍高,但最终还是能吸引到不少小娘子前来。

生意竟比预料中的还要好,很多小娘子慕名而来,之后还推荐自己的闺中密友前来。

清川扇铺的地方有限,每日只接待三十位客人。

蕙妍雅会是设在扇铺后面的庭院中。

前几日,泠月已经与伙计们一起布置好了,布置得温馨雅致,同时,还开辟出两间屋子,若是下雨或者日头太晒,便可移到屋内去。

青槐树亭亭如华盖,早上阳光和煦,穿过枝叶投下浮光跃金的碎星。

泠月穿着一袭干练的杏红衫子,头发用一根发带束起,小娘子们围在她身边,认真地看她制扇。

她只教她们制作漆扇,染料与半成品都已准备好,对于这些富贵的小娘子们来说,操作起来也是简单易上手。

泠月正教他们调色,“现在我们要制的漆扇,借鉴了《春日游》的配色,所以我们会放采用的是松石绿和白的颜料,再加金粉点缀。”话落,她就一一展示。

随后,她手执一根木棒,看似随意拨动出花纹,将未着色的团扇,旋转着放入水中。“下扇的技法有很多种,现在我们试试旋转入水的技法。”说着,她灵活地转动着扇面,待着色完毕,再一把将团扇抽出。

那几位小娘子眼也不眨的盯着,眼见白色的扇面,转瞬就染出好看的色彩瑰丽的图画,配色既素雅,又富有诗意。

她们不禁啧啧称赞,有位急性子的小娘子已经迫不及待了,正跃跃欲试。

泠月莞尔一笑,又强调了一遍需注意的关键点。之后,就邀请大家动手制作,她在一旁进行指导

有几个是一点就通的,还有未理解到诀窍的,泠月就手把手教她制作。

“哎呀,我成功啦!真好看,禾儿,你看看……”那鹅蛋脸的青衣小娘子正兴奋地跟同伴分享。

很快,日暮西斜,今日的蕙妍雅会便散席了。

待送走那些小娘子,梁冬儿拿着账本,兴奋地朝泠月走来:“这几日来的人不少,能够平掉之前的账,并且还有足够的盈余,即便是情况再差,也能维持一个月呢!”

不过,刚刚回来的翠儿却是垮着脸,她哭诉道:“娘子,那张氏扇庄也学我们呢,他们还压低了价格,听说,听说,他们那边今日也挺多人的。这真是欺人太甚了,真是个讨厌的学人精!”说完,她气愤地哼了一声。她实在气不过,这几日,她可是瞧着娘子花了很多心血,大晚上的还没睡呢!

范小满道:“哎呀,他们还真是不要脸,我前几日去买原料,遇见张氏扇庄的人,他们没少对我冷嘲热讽,如今见我们生意好起来,竟还学我们。”

翠儿:“娘子,你不生气吗?”

泠月早知这个肯定会有人跟着学,因而对此不以为意。

她见不得他们为这事不高兴,宽慰道:“没关系啊,那客人又不只那么几个,总有人来。”

“可是,张氏扇庄的名气大呀!他们地方也大,可容纳的客人也多。这样下去,我怕客人都被抢走了。”

梁冬儿道:“你们就别瞎担心啦,东家这般淡然,定然是有别的法子。”

正说着,有贵人登门来了,泠月笑了笑道:“瞧,这不是来了么。”

梁心颐翘起嘴角,吩咐人将银票和账本送来,对泠月道:“确实是个好方法,可以继续合作。”

泠月早就料到,这招肯定有人会学,就与梁家的首饰坊合作,客人买够一定的珠宝首饰,便赠送画扇,还有清川扇铺蕙妍雅会的名额。

有这活动,梁家的营业额也连带着上涨了不少。

泠月取过账本看了一下,觉得还挺满意。

两人虽是好友,可账目还是要分明,这不,两人商量着定下接下来合作的明细,白纸黑字写明。

了却了自己的事,梁心颐却想到还有一桩。

梁心颐就盯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又捏捏她的手。“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才几日不见,似轻减了些。”梁心颐一脸仿佛泠月遭了大罪的神情,眼里尽是怜惜。

泠月不好意思说出实情,笑道:“无碍的,只是最近天太热了,没有胃口吃东西。而且最近扇铺的事务比较多,夜里也没有睡好。”

事实上,泠月是因为这几日心里装着事,有时即便是到深夜也还是难以入眠。

梁心颐对她的话有点将信将疑,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开始办正事。

她道:“怀吉县发生水灾的事,你知道了吧?”

泠月颔首,说道:“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那边如今是什么样,希望赶紧好起来吧!”不知为何,每次一听到水灾,她都觉得心头似乎被重重压着,似有什么可怕的记忆,可冷静下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梁心颐叹了口气,接着道:“那边的情况应该是有些严重的,朝廷还下令,命沈大人亲自前往怀吉县赈灾。”

对于沈亦安要前往怀吉县一事,泠月并不感到意外,她了解沈亦安,即便朝廷不下令,他也还是会往那走一趟的。

梁心颐感慨道:“沈大人真是个好官,听说为处理衙署的公务,很少休息,身边服侍的人都苦不堪言,沈大人像是不知累似的,让底下人去休息,自己还在那干呢,白日里,她不仅安排人做这筑坝通渠,即便是烈日,他也亲自去巡视河道呢!我们云州的百姓遇上他,还真是太有福气了。”

她见泠月有些动容,便继续打苦情牌。

“怀吉离府城还是蛮远的,那边民生凋敝,吃的东西也不多。而且那边山路崎岖,路上也要吃不少苦。而怀吉的问题似乎有些棘手,听楚寻说,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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