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被这么说也不生气,也没辩解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嬷嬷,我想买些烟叶。”

赵嬷嬷都气笑了:“你还真不客气,这么理直气壮?下流的东西,倒支使起我来了!”

话说的难听,可还是直接从银叶手里拽过了荷包,打开看了看:“行了,过会儿来取。”这样说着,眼神锐利的看了银叶一眼,“你这是跟谁学的法子?”

随后自问自答道:“我倒是忘了,你是府里从那园子里找来的净货!行,还不算太傻。先这么对付着吧!”

说完就不耐烦的打发银叶赶紧走。

到了第二天,赵嬷嬷看见因为黄了几个度而少了许多颜色的金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但看到两人手里的柴火条,还是抿了抿唇。

到了晚间,赵嬷嬷拎着一个长条布包回来,扔到了姐弟俩面前:“看看吧!”

金蕊先是跟赵嬷嬷讨好的一笑,随后才打开包裹。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纸包,还有两把破损很严重的剑。

赵嬷嬷拢了拢头发,“就你们那柴火棍子能弄出什么名堂?这两个先用着吧!咱们招宣府到底和武沾边,还不至于连两把剑都找不来。”

银叶也凑近了,看到两把剑鞘破损、剑刃上还有几个豁口的剑。伸手一试,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重,有些长。

“嬷嬷大恩,无以为报……”银叶开口。

“可算了吧!”赵嬷嬷一甩手,“嬷嬷我也是想看看,你们俩到底能挣个什么前程,就当个乐子了。真要是想报答个什么,只一条。若是将来有个长短,别扯到嬷嬷我这里来!”

她这些年见过那些心气儿高的多了去了,她也伸过手。只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身伤病的出了府,成了个平头百姓。只是外面的百姓过得也未必比他们在府里强,各有各的苦楚罢了。

倒是这姐弟俩的谋算却是从来没人想过的。她想看看,他俩到底会如何!

就这么过了半年,赵嬷嬷看姐弟两人练得有些火候了,便报了上去。恰好王招宣要宴请告老的前任太尉,姐弟俩便有了第一次登台献艺的机会。

登台的前一天,银叶又去大灶房要了一桶水,又把那纸包里剩下的药全倒了进桶里,然后和金蕊先后进去泡水。

金蕊不明白怎么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但还是乖乖听话的进去泡水。等身上的药水自然风干,整个人都暗黄暗黄的,显得灰扑扑的。

尤其是脸和双手。因为这半年里每日拿帕子沾着一小碗药水擦脸,有种被腌透了的感觉。

第二天登台前要上妆,偏偏最白的胭脂也遮不住发黄的脸。

赵嬷嬷挑了挑眉,让人大张旗鼓的去找油彩,把金蕊的脸上结结实实刷了一层才罢休,又给她套上了一套红衣。

至于银叶,他本来就做了个汉子打扮,脸上还贴了抹美髯。

两人的打扮是虬髯客与红拂女。

舞蹈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双人剑舞很出彩,得了不少的赏赐。

只是两人被叫到近前,金蕊那脸上雪白、偏偏颈子往下一片暗黄的模样,就让颜色少了三分。银叶的情况也是一般无二。

这便让某些人的龌龊兴致熄了不少,赏了东西就把人打发下去了。

金蕊只是觉得那些扫视的目光让她不舒服,银叶的脑中却闪过一些画面,让他脑子里又开始嗡鸣。

等和金蕊走到无人处,忍不住双手握拳捶打自己的脑袋。

金蕊见银叶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就知道这是疼狠了。赶紧伸手用指节揉按自家弟弟的太阳穴:“不是最近都不疼了吗?这怎么又开始了?”

又怕他吹了风,拿袖子把他额头的汗抹了一遍,便扶着人赶紧回院子了。

等把人安顿好,银叶拉住忙活的金蕊,长长出了一口气,在闷痛的余韵里开口:“别忙了,不疼了。这一关算是过了。”

“这一关?”金蕊没明白。

头疼逐渐平息,嗡鸣也渐渐消散,银叶从容了不少,微微勾起嘴角:“我们有了利用价值,是稍微高等些的、玩物。”

这话让金蕊没来由的丧气。

过去还没觉得什么,但自家弟弟的态度影响了她,让她知道,此时此刻他们的处境根本就不好。

哪怕吃得饱、穿得好,哪怕不是贱籍了,可他们还是玩意儿,是跟泥狗狗、纸鸢、蝈蝈一般的玩意儿。

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被随意丢弃的——玩意儿。

她一跺脚,一双已经有了美丽雏形的秒目微红,泛起了一层水光:“哼!”

她伸出手,看着掌心和虎口的薄茧,心里又委屈又不服气。

凭什么那些老爷就能坐在台上,看着她日夜苦练的成果当玩乐?凭什么她受了这么多的罪,到头来还只是个高等些的玩物?

那要是到最后仍然是玩物,她还受这些罪做什么?

还不如凭着她的样貌……这样想着,她伸手摸脸,却摸到一层滑腻微硬的油彩。

她看了一眼弟弟脸上的假胡子,噗嗤一声笑了。

刚刚的那些想法也被她抛到了脑后,伸手去帮银叶撕粘在脸上的假胡子。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这回得了赏,又托嬷嬷买些药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天天都泡药水可真麻烦啊!”

等撕完了胡子,又叹了口气:“你说,赵嬷嬷怎么一阵好一阵歹的?忙是帮了,可平日里总对我俩很……很……很刻薄的样子……”她实在不明白,赵嬷嬷到底是喜欢他俩,还是讨厌他俩。

银叶挠着撕完胡子有些痒的下巴,很是深沉的一点头:“嗯,我们想自救,她便伸了手。若是我们想、得过且过,便把我们当做寻常。寻常便是刻薄。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是她习惯刻薄对人。”

金蕊消化了一下,似懂非懂的重复着:“想自救,才伸手么……”

银叶用力点头:“人贵自重,而后人恒重之。人想自救,才有人伸手搭救。”

金蕊这才恍然大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银叶:“七哥儿好厉害啊!当初先生教这句的时候,我只记住而已,却不知道还能这么用。这就是先生说的触类旁通吧!”

但是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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