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从体内烧到大脑的那股子酒劲瞬间消失:“梁津川,你少他妈胡说八道!”
梁津川眉眼冷淡:“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不会进去看?”
说着,向身后院门一指:“就在屋里,看去吧。”
梁铮全身僵硬。
梁津川的耳边有蚊虫在飞,像要钻进他耳孔,啃噬他的血肉,他厌烦地抬手挥赶:“要是他们太着急,顾不上把窗户关严实,你就可以站在窗外看他们睡觉。”
梁铮粗喘几声,面色变了又变:“那你坐在这干什么?”
梁津川说:“看门,不明显吗。”
梁铮按着轮椅扶手的力道收紧,随时都要连轮椅带人一起扔到沟里:“宁向致许你好处了?”
梁津川不咸不淡:“他说他会跟我嫂子一起照顾我。”
梁铮啐了口:“妈的。”
他瞪着从前不亲近,如今显得陌生,毫无原来俊俏模样的堂弟:“梁津川,你真不怕你哥从地底下爬上来掐死你,他捧手上的媳妇在他屋里,在他们的婚床上跟别的男人睡觉,他弟弟把风看门,真够变态的。”
梁津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你不变态,你这么晚了拎着罐头来找嫂子,没想过我哥会不会爬上来掐你。”
梁铮恼羞成怒,抬脚踹在轮椅上面。
轮椅向后倒在地上,梁津川后脑勺着地,仰躺着。
梁铮快速将他跟轮椅捞起来:“津川,别跟嫂子说我把你踹到地上过。”
梁津川的后脑勺一阵阵钝痛,他瘦削的脸上看不出忍痛的痕迹。
面对堂弟捉摸不透的沉默,梁铮站在四肢健全的健康人高度,吊儿郎当地咧嘴一笑,不屑地俯视过去:“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老子不承认,你照样没辙。”
堂弟还是沉默。
梁铮上个月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堂弟十六岁,小他快十岁,按理说他不该动手,可堂弟这种阴沉沉的性子撞他雷区了,他拧紧拳头就要发难。
风里忽地响起一声沉吟:“宁大夫进去有一会了,不知道我们嫂子的肚子有没有被灌大。”
梁铮瞳孔紧缩,堂弟言语直白粗劣到恶毒森冷,他却没挥拳头,他的心思全飞到院门里的某个屋子,大步流星地破门而入,手中始终拎着的篓子
被他攥得深深勒进掌心。
李南星喜欢宁向致这事他是知道的。
他以为宁向致的学历和单位根本看不上一个嫁过人的寡夫。
直到今晚他才知道那两人是两情相悦干柴烈火。
不对。
宁向致和李南星睡觉不代表是私定终身宁向致只是玩玩他不可能对一个跟过男人不是处的寡夫来真的。
而且那寡夫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拖油瓶。
梁铮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天他带两个小侄子去卫生所买打蛔虫的药。
宁向致支着头坐在柜台午休寡夫偷偷靠近他被他当场抓包脸红耳朵红地解释说是看见他脸上有个虫子想帮忙挥走。
是个人都能听出的谎言是个人都能看出的暧昧。
宁向致玩玩又怎样寡夫愿意给宁向致玩。
梁铮停在屋门口他进去是坏人好事
爽什么啊。
陈子轻魂都让宁向致吓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回家的路当时他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劲屋门就被强行踢开了。
那破门一点都不结实一个斯文白净的大夫都能轻松踢开他的门栓。
宁向致不请自来带着长刀。
幸好他觉得坐在地上背靠土墙壁不舒服就换了个姿势改成跪在地上脑门抵着土墙壁。
裤子也穿着只是裤腰有点靠下露着小半个水煮蛋。
这才没有门户大开撞进宁向致的眼里。
真是万幸……个屁。
那会儿他听到巨大的响动无意识地回头脸潮红双眼迷离嘴张着嘴角有津液淌在脖子里打湿褂子领口。
腿跟身子止不住地颤动腰线小幅度地抽搐。
然后在宁向致的目光里抽搐幅度变大十几秒后整个人脱力乏软地瘫倒在一边蜷缩的脚丫子舒展开。
裤子前面湿了一大块后面湿了一小块前面的水迹还和后面的水迹相会了。
他尿了。
不像样真的不像样。
太窒息了简直能载入三大窒息瞬间的记忆库。
然后呢。
然后宁向致就平静地关上屋门平静地向他走来。
如
果不是长刀的刀尖快刺穿阻碍物,喘
息
粗
重,喉结攒动,眼泛酣畅淋漓大做一场的红光,衬衫下的腹部技能如热山石的话。
陈子轻刚结束一场创业生涯脑子很糊,人也没什么力气,宁向致停在他面前,弯腰欺身上来,手臂撑在他脸两侧,凑近想吻他嘴。
夏天还没结束,怎么就强吻他了,这个大夫可怕得很。
他强行打起精神手脚并用地挣扎,还把宁向致的头发给扯下来了好几根。
宁向致跟他说什么自己主动了,如他所愿了。
很损尊严,很没面子似的。
陈子轻使出不多的劲阻止宁向致,要是有碗的碎片,他都能用上。
当然是抵着宁向致的脖子。
陈子轻才不会把自己的脖子放在利器面前,多危险。他喘着气在地上当泥鳅,身上的气味很浓还新鲜,宁向致离得近闻得一清二楚,整个人像吸了
大
麻,眼睛都红了。
这个年代含蓄的含蓄,生猛的生猛,比较极端化。
陈子轻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他被宁向致一步步给逼退到墙角,余光冷不防地惊觉窗户没关好,有个空隙,当即就要晕倒。
宁向致是不是在窗外看见了,才会闯进来,捅破窗户纸,找他睡觉?
陈子轻汗涔涔地打抖,想昏过去跨过现在的时间线。
宁向致的气息落在他不断渗冷汗的脸上:“李南星,你前段时间所做的我看在眼里,这段时间做的我也看在眼里,我进你陷阱里了,你不下来,你站在上面看我,你什么意思?
仿佛是在说,你围着我转,你喜欢我,又不给我玩。
陈子轻捂住嘴,以防长了一副文静书卷知青皮的狗男人偷袭。
宁向致被他的动作给整笑了:“你早就不是完整的了,别学纯情小花草。
陈子轻被自己捂着的嘴角一抽:“没人碰过我。
宁向致眯眼:“南星,你不必把我当孬子忽悠,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对你这样。
说后半句的时候,很不斯文地挺了挺精瘦的腰,示意他垂头看一眼。
陈子轻不看:“爱信不信。
宁向致盯他半晌,在他耳旁说:“我信,你把自己玩失禁的样子跟我给人打针一
样熟练。”
陈子轻心说那不是熟能生巧吗。
夏天衣物布料很薄他才失禁没一会液体都从裤腿里流出来随着他退到墙角地上有一串尿迹这两天他火气不小味道不淡真不知道宁向致是怎么压着他怎么贴着他的。
宁向致的裤子脏了此时他没心思去在意卫生问题。
“南星你看起来欲
望很大也很爱玩很会追求刺激我不介意做你的情
夫我们瞒着其他人偷偷好上诊所不忙的时候我们能在里面睡觉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都可以。”
箭在弦上一心只想发射别的都先放一边了。
陈子轻一手捂嘴一手堆着宁向致的肩膀跟他拉开距离声音从手缝里出来:“我之前是喜欢你最近已经不喜欢了。”
宁向致当是情
趣和小把戏:“最近不是在欲擒故纵收网前的一松一拉?”
陈子轻:“……”
宁向致捋了捋黑发深暗的眼居高临下:“我在你网里了李南星我是你的了。”
男人深情款款地宣示自我的沉迷与
情
欲他头顶怨气极大背后站着剥皮鬼整个画面勾勒出了一股子荒谬的恐怖感。
陈子轻下一瞬就麻了他后面的剥皮鬼全程盯着他
“444救命!”陈子轻不自觉地找系统求助。
系统:“叫爸爸干什么。”
“爸爸不是444我出大糗了。”陈子轻简短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系统一开始没打理直到他在脑海里抽抽嗒嗒才嫌烦地说:“看不到都是静止状态好比游戏登录界面上的角色。”
陈子轻劫后余生腿一软后背重重靠在墙上这是他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突然哼了一声声量小小的近似
呻
吟。
宁向致即将被欲海吞没的神色一震再是愕然他的三观就这么被击碎重组:“你——”
“知道了就行别说!”陈子轻羞耻地压着声音打断。
宁向致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压下被挑到临界点的:“你先”他的视线在眼前人身上扫动忍着不把人转过去禁锢在墙边做检查亲自找出症状所在“拿出来。”
陈子
轻很焦躁地瞪宁向致我不想拿吗还不是你在我屋里。
宁向致跟他对视僵持看他渐渐颤抖。
不知是心疼了还是怕自己霸王硬上弓落个强
j
犯的名头宁向致背过身去:“拿吧。”
很快的宁向致的耳朵捕捉到一丝粘腻银色极其轻微。
好似一个湿淋淋热烘烘的巢穴被撕拉开来。
宁向致咬破舌尖拉住所剩无几的理智李南星那么淫
荡他结过婚有过丈夫他说他没被人碰过。
他费尽心思勾引我让我对他动了欲念却不给我亲不和我睡觉。
“扣扣”
屋门猝不及防地被人敲响。
陈子轻想晕过去的念头再一次窜了出来他匆匆把小圆球塞进被子里匆匆脱下脏裤子胡乱地干燥的布料擦擦大腿小腿匆匆换上干净的裤子调整呼吸问:“谁啊?”
“我梁铮。”
陈子轻短暂分神的功夫屋里只剩他自己了人呢宁向致呢?他惊魂未定地看一眼窗户空隙还是原来样子屋门也是关着的。
“向致哥?”陈子轻东张西望“宁向致?”
床底下有声音传出来:“我在这。”
陈子轻呆滞几秒他踩着布鞋去床前蹲下来探头看躲在床下的男人。
对方朝他投过去一个叫他安心的眼神。
陈子轻瞪大眼睛不是我们有什么吗你就往床底下躲一副欲盖弥彰的鬼样子干什么。
宁向致敲两下床板表示自己藏好了。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他站起来踩着布鞋将屋里的尿迹全给蹭掉。土地的好处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渗水性极强还遮味道。
屋门又被敲响了。
陈子轻藏好脏裤子萎靡地叹口气
骚
扰后被梁铮惊吓。.
梁铮在门外天人交战了一阵最终一脚踏进歪门邪道上他把代入梁柏川的角色背着捉奸的丈夫头衔进来捉拿奸
夫
淫
妇。
屋里不是他想象的画面他满面的怒气滞住了凌锐的视线四处巡视。
犹如出门溜达了一圈回来的兽类在搜查窝里的配
偶有没有趁他不在期间被哪个狗杂种的味道染指。
陈子轻从梁铮身上闻到了酒气为了自保离他远点:“你找什么?”
梁铮看出了他的紧张吊儿郎当地咧嘴:“没找什么。”
话落就将手上的罐头一举:“给你的。”
“我不要。”陈子轻说“寡夫门前是非多你别来我这了被人看见了会指指点点。”
梁铮一本正经:“指指点点什么我来嫂子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陈子轻脸一抽上次在祠堂外他也这么说梁铮回的是不在乎这会儿他又是嫂子了他想赶快把人打发走:“那行罐头我收下了你回吧我要睡了。”
哪知梁铮来了句:“我渴了嫂子有水吗给我喝点。”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抿嘴你想喝水你盯着我的嘴巴干什么神经病。.
屋里的空气不太纯净。梁铮看人倒水单从他走路的姿势来判断他没开过可他身上的气味很明显。
那还是开了。
只不过宁向致是个火柴开了跟没开一样不影响李南星活动。
陈子轻端着一缸子的水给梁铮:“喝吧。”
梁铮早已收起嘲笑的表情他拿起缸子喝口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津川在外面乘凉。”
陈子轻一惊梁津川平时不都在院里的十六属下乘凉吗今晚怎么到院外了?
梁铮来时见到梁津川了宁向致八成也见到了。
今晚月亮又大又圆宁向致那跟长相气质不相符的狼牙棒梁津川应该不难发现吧?
宁向致带狼牙棒上门意图明显。
梁津川却没动静。
陈子轻垮下肩膀他这些日子的补救屁用没有梁津川依旧把他当块腐肉不把他当个人。
更别说是嫂子相依为命的一家人了。
陈子轻的沮丧落在梁铮眼里就成了郁闷不满。
梁铮喝水喝成了二锅头的架势他的嫂子嫌他坏了好事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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