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欠身一礼,落落大方地说道:“这些平安被面,确实是我赵家布庄制作,专供法正寺所用。”她说得有条不紊,语气淡定,但目光却在众人间转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最近,似乎有人在寺外流通这些被面。来路嘛……”她轻轻一笑,垂下眼睑,“不太清楚。”

原来是赵家布庄的当家人赵归荑,她那一贯从容的神色中,似乎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意味。

赵家布庄是凤州有名的大布庄,生意遍布全州,甚至远至京城都有往来。赵归荑不到双十便来到凤州,靠着一己之力打拼出这番事业。她一路走来的艰辛,外人难以窥探一二。世道艰难,女子谋生更是步步维艰。李长曳与赵归荑虽交情不深,但因同为女子,彼此总有些相互照应的默契。曾经赵家布庄被地痞骚扰,还是李长曳亲自带人平息了风波。

此刻,赵归荑轻轻合上账簿,脸上浮现一抹淡笑,语气不急不缓:“这些平安被面确实由我们布庄负责制作,不过……”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声音依旧平稳,“最近有人反映,寺外也出现了类似的被面。”

“寺外?”陶勉垂眸,语调温和却隐含深意,“赵掌柜的意思是,有人私自流通了这些被面?”

赵归荑轻轻点头,神情无懈可击:“具体情况我不敢妄言,但若真有人在寺外动了手脚,还请县令大人明查。”说罢,她侧身看向见深和尚,带着几分歉意道,“大师,不妨清点寺内库存,看看是否有所遗漏。”

见深和尚双手合十,语气如常,却透出几分无奈:“赵施主所言有理。贫僧稍后便安排弟子清点库存。”

李长曳站在一旁,目光从赵归荑的脸上扫过,悄然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的语气虽显坦然,甚至主动协助调查,但话语间却似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调查方向。尤其提到寺外被面时,那微不可察的神情变化,更让李长曳心中一紧。

不一会儿,寺内走出一名略显高大的和尚,双手抬着几匹整齐叠好的被面。他面容刚毅,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似乎因为用力而稍显紧张,但他动作却极其稳当,甚至带着几分谨慎小心。

“几位施主,尚未出售的被面全在此处,尽管查看。”说罢,他便退至大殿角落。

李长曳没有作声,俯身直接拿起最上面的一匹被面展开查看。她用佩剑熟练地划开边角,一寸寸细看,却并未发现金箔或其他异常之物。

陶勉翻开账本,逐一对比进货和售出数目。账面清晰,数据严丝合缝,竟没有任何问题。

一时之间,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此时,赵归荑忽然指向最下方一匹尚未检查的被面,语气略显诧异:“咦,这匹被面为何是用金线缝合的?”

众人一惊,纷纷围上前去细看。

赵归荑抬起手轻轻拨弄那金线,眉头微蹙:“我们庄里的布匹一直用的都是普通丝线,这金线太过昂贵,不可能是布庄出的。”

李长曳盯着那匹被面,目光看向赵归荑若有所思:“那这金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布庄制作时未曾发现?”

赵归荑沉吟片刻,眉宇间似有几分思索:“或许是有人故意用这金线在布匹上做了记号?”

她的语气依旧平稳,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从容,但这份从容却让李长曳心中生出更多疑虑。

李长曳默默注视着赵归荑,思绪却越发复杂起来。她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心底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赵归荑与她是如此不同,又何其相似。都在这个险恶的世道中挣扎,只是,一个选择以锋芒示人,一个却以柔和为盾。然而,柔和未必无害,锋芒也未必鲁莽。这个女子,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记号……”陶勉低声重复,伸手轻轻扯下一小段金线,目光微动,“这金线质地极佳,不该是寻常标记所用。”

赵归荑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过,似乎在等待他们接下来的判断。

李长曳右手拿起佩剑,划开这一匹被面。

丝线落下,还是空无一物。

“赵掌柜,”李长曳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直指关键,“寺外的被面,你们布庄的账簿中会有记录吗?”

赵归荑微微一怔,随即大方一笑:“李班头若有需要,尽可以到布庄查看账簿。我相信清者自清。”

“那就多谢掌柜了。”李长曳语气淡淡,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已经生出了疑虑。这个女人,无论是从容的态度,还是那略显刻意的礼貌,都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傍晚时分,赵归荑主动安排人带陶勉与李长曳查阅布庄的账簿。账簿整齐有序,每一笔交易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但正是这种清楚,让李长曳愈发怀疑。“再小的漏洞都没有,这本身就不正常。”

“这些记录……”李长曳低声对陶勉说道,“看起来完美得有些不寻常。”

陶勉挑了挑眉:“看来赵掌柜不仅是凤州的商业奇才,还可能是账簿丹青匠。”

“我说真的。”李长曳皱了皱眉,显然对陶勉的态度有些无奈。

“我也是认真的。”陶勉微微一笑,声音却低了下来,“这本账,恐怕有人刻意做了手脚。”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从后院悄然闪过。李长曳和陶勉追着这道身影跑了出去,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城郊的破庙。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破庙周围杂草丛生,月光将残垣断壁映得影影绰绰。陶勉与李长曳小心地绕到庙后,果然发现地上有一条被践踏过的痕迹,似乎有人频繁经过。

“这地方确实有人来过。”李长曳半蹲下身,手指抚过泥土,“我昨天来查验之时还没这些脚印。”

正当两人准备进一步查看时,庙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拔出兵刃,悄声靠近。

破庙的阴影中,一道黑影正匆匆忙忙翻找着什么。李长曳动作极快,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人却似乎早有防备,迅速转身逃窜。陶勉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追出破庙。

然而,那人跑到一半时,忽然扔下一颗火药弹般的东西,周围瞬间被浓烟笼罩,眼看这破庙快要塌了。李长曳忽然脚下一空,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她抓住了陶勉的衣袖,两人一同摔了下去。

待黑烟散去,二人才发现竟到了破庙地下隐秘的暗室。

黑暗中,狭窄的空间让两人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

“大人,略有些近了”李长曳下意识退了一步,身子却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里地方小,不靠近些难道让我贴墙?”陶勉声音淡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燃,将两人的脸映得更加清晰。

“县令大人,怎么轻功还不如我?”李长曳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气氛。

陶勉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李班头,刚才可是你拉着我一起摔下来的啊。我这身子骨金贵,遇事靠你这位捕快保护,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这人……”李长曳一时语塞,“还真……会说话。”

陶勉摇了摇头,低声笑了笑:“会说话?若这会说话能破案,下回我倒可要多说些。”

此时,火光微微闪动,照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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