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刺杀,出狱
展开信件的那一瞬间,阎妄川的脸色剧变,眼底似乎压抑着熊熊的火焰,浑身的情绪都像是被压抑到了极点,殷怀安看着那薄薄的纸,想问问又觉得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不好,他实在是不愿意搅和进这不知道什么时代的风波里,他就想赶紧出去,找到回去的办法。
阎妄川扫到他伸出来又缩回去的手,没说什么,将纸放到了他手上。
哎?又给他看了。
展开之后殷怀安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南境战败,要求割让领土,从纸面上看是割让五个州,还要通商,互市,赔付白银,这熟悉的配方瞬间激起了殷怀安刻在DNA里的愤怒:
“割地赔款?和谁打的打成这样?这五州是多大啊?”
到这里这么久了,他除了身份一无所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不知道如今的朝代是个什么光景,是大一统王朝还是四分五裂。
阎妄川见到信件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了,洋人的动作在他的预料之内,忽然他看到纸张的右下角有两条不显眼的斜杠,就像是纸张本身的瑕疵一样,这是从前他私下传送信件的暗语,两条杠代表有两条消息:
“就这一张纸吗?还有吗?”
殷怀安一愣,立刻去掏袖子,果然,在袖筒里竟然还有一个小纸卷,他立刻递给阎妄川。
“南海一战,十炮七哑,南境水师死伤过半,水军提督邹文生阵亡,副提督赵木率军退至崇州,洋人已陈兵沙江,南海战火不免,王爷需早脱困。”
阎妄川认出了纸条上的字是秋老头亲笔,南境的局势必然十分危急,他不能再在这个牢里待下去了。
殷怀安也扫到了这条上的内容,洋人?是洋人入侵?什么情况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脱困两个字上,这人能出去?
“王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王爷?”
阎妄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我姓阎。”
殷怀安愣了一下,焰?焰亲王?我靠,不是吧,这就是原主那个老师说那位要回京能帮他求情的焰亲王?直接求到牢里来了?他简直欲哭无泪,那他还能出去吗?
阎妄川没有再管他,而是转头去看了地图,这一天殷怀安都心里忐忑,扒着木头做最后的挣扎:
“王爷,你是不是能出去啊?”
“王爷,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捎上我啊?”
“我告诉你我有办法可以修大炮,我还可以让大炮增加射程,带上我呗。”
“你看我还要来了止痛药,是给你要的。”
殷怀安手里握着瓷瓶冲隔壁的人晃,抱着栏杆可怜兮兮地碎碎念。
阎妄川的耳边少有这么吵过。
“安静一会儿。”
殷怀安...
京城的冬天白日的时间短,很快太阳便已经西斜,没人注意到阎妄川的窗口徘徊着一只鹰隼幼鸟,那幼鸟通体雪白,丝毫没有成年鹰隼天空霸主的威慑,反而因为吃的太肥而有些像小肥啾。
入了夜又冷了下来,牢头来送饭了,可能是因为阎妄川的关系,殷怀安的饭菜这几天已经没有馊的了,勉强还能下咽,而隔壁的人明显吃的和他不一样,不是他这种像喂狗一样的骨瓷碗,而是用精致的漆木饭盒送来的,香味儿他都闻到了。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身,在夜晚的牢里显得十分明显。
阎妄川夹了一片卤牛肉,侧目瞧着隔壁眼巴巴的人:
“想吃?”
殷怀安摆烂出声:
“不是废话吗?”
阎妄川短促地笑了一下,真的提着盒子过来了,四菜一汤,摆盘精致,殷怀安自从到了这里,哪见过这些,一个卤牛肉看的他眼睛都直了,不过还不至于失了神志,万一里面有毒呢?所以阎妄川吃了哪个他就跟着他吃那个,他不认得毒,这人肯定认得。
这么多天殷怀安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他抱着暖炉,裹着被子缩在栏杆边上迷糊了过去。
外面打更的声音响起,在三更天的梆子刚响过之后,殷怀安感觉手臂被人抓了一下,他一个激灵醒过来:
“谁?”
“是我,咳咳...”
熟悉的声音传来,殷怀安转头才看是阎妄川拉着了他的手臂,摇曳的烛火下他的脸色雪白,唇角都是血迹,他甚至怀疑他是做噩梦了。
阎妄川用手抵在唇角,震着胸腔的咳嗽断续地停不下来,每咳一下,嘴角的血迹就顺着往外涌,殷怀安张了张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的伤?”
阎妄川的声音艰涩:
“是毒。”
殷怀安瞬间傻了:
“毒?是,是晚上的饭...”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在他都还没有辨别出那声音是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人就已经拉着他一块儿靠在了墙角,下一秒,箭簇顺着他们头顶上方狭小的通气窗射了进来,那箭簇的头上带着火,一头扎在干草上,火苗呼啦一下就掀了起来。
幽暗的牢房顷刻间被火照的通亮,映的阎妄川嘴角的血更加刺目,火越燃越大,浓烟弥漫了出来,阎妄川抓着殷怀安的手臂的手指都在抖:
“快,喊人,他们...咳咳...不敢...”
殷怀安看着阎妄川那下一秒就没气的样子已经慌了神儿,慌忙找来了水壶,打湿了阎妄川的衣袖,然后握着他的手臂怼到了他的口鼻处:
“你,你捂住啊。”
然后他又打湿了自己的衣袖闷在嘴上,一边扯起棉被闷在火苗上试图扑灭,一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失火了,有刺客,来人啊...咳咳...”
浓烟呛的他眼睛红了一片,火辣辣的想流眼泪,但是声音丝毫不敢停:
“来人,失火了,来人,焰亲王要被烧死了...咳咳咳...呕...”
他身后阎妄川用袖子捂着口鼻,一双鹰眸闪过一丝无语。
这牢里都是干草,火根本压不住,火苗甚至已经顺着木头柱子烧上去了,殷怀安脸被烤的生疼,嗓子眼被呛的甚至快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使劲儿砸柱子,逼着自己扯着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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